陳學文沿着黑暗的下水道,一路往回爬了大概兩里路,下水道出現了一個岔口。
這個岔口,是通向附近一個村莊。
不過,陳學文並不敢直接離開下水道,而是找了一個能夠勉強立足的地方,暫時躲在了這裏。
外面時不時有車輪聲和跑步聲傳過,可見是監獄那邊正在附近地毯式搜索。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下水道當中惡臭難聞。
而陳學文身上的衣服,也早就在之前的搏鬥當中浸濕了。
零下的溫度,冰冷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簡直是要命的折磨。
陳學文咬牙忍受着這一切,一聲不吭。
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他能活下來,就能為父母報仇。
若是被抓回去,那他這次就死定了,而父母,也算是白死了!
所以,陳學文在心裏暗暗發狠,就算是餓死凍死,他也絕對要堅持住!
過了足足一天的時間,這些聲音方才慢慢消失。
估計監獄方面已經將附近搜遍了,覺得陳學文已經逃離這個地方了,所以放棄了這附近的搜索。
縱然如此,陳學文依然在這惡臭難聞的下水道當中藏了幾個小時。
直到凌晨時分,陳學文方才從下水道爬了出來。
他現在的位置,正處於一個破舊的小村莊附近。
陳學文觀察了一下四周,尋到了附近一個小溪。
他跳進表面已經結了薄冰的小溪,忍着刺骨的溪水,把身體清洗一遍。
然後,他才上岸,將杜老的袋子打開。
這裏面,裝了一套衣服。
之前陳學文便發現了這身衣服,但那時候他不敢換,因為他躲在下水道,換了這衣服,還會被弄髒。
到時候就算出來,帶着滿身惡臭,他也未必能逃掉。
而現在洗了澡,他就能夠換上這身衣服,不用擔心身上的臭味了。
穿上這身衣服,溫暖的感覺,讓陳學文長舒一口氣,有種從鬼門關活着走出來的感覺。
陳學文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那身囚服埋了起來。
做好這一切,陳學文便悄悄朝平城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路上會不會有人巡守,所以,他也根本不敢走大路,而是一直在山林當中穿行。
如此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在天亮之前,陳學文趕到了平城。
看着熟悉的平城,陳學文心裏不由一痛。
這是他長大的地方,可是,這裏不再有他的家了!
陳學文沒敢走大路,而是從附近村莊的小路,溜進了平城。
進城之後,天色已經蒙蒙亮了,路上也開始有行人來往。
陳學文戴上一個能遮住半邊臉的帽子,行走在路上,發現並沒人注意自己,這讓他終於舒了口氣。
杜老那個袋子裏還裝了一些錢,陳學文拿着這些錢,找了個早點攤位,買了四個饅頭一碗稀飯。
他幾乎三十多個小時沒吃東西了,早就快餓暈了,看着饅頭,恨不得一口把這些食物吞下去。
但是,他終究沒敢這麼做,因為這樣太顯眼,肯定會引人注意。
陳學文就好像普通人一樣,慢慢吃着早餐。
突然,遠處走來幾個穿着穿着警服的人。
陳學文的呼吸不由一滯,下意識地便想起身逃跑。
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一旦這樣做,他就算能從這幾人手中逃掉,但也會引起注意,估計全城都要封鎖搜尋了。
所以,陳學文只能賭一把,賭這幾個人並非是發現了自己。
而事實證明,陳學文賭對了。
這幾個執法隊成員,直接坐在了旁邊的桌子邊,讓老闆上了早餐。
老闆和這幾個執法員明顯認識,笑道:「老葛,怎麼這麼早?」
「還在搜查呢?」
為首那個執法員便叫老葛,他擺了擺手:「嗨,別提了。」
「監獄逃出來那個犯人沒找着,全城執法隊都別想閒着。」
「我們幾個,這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老闆一邊給幾人端早餐,一邊奇道:「逃出來一個?不是說倆嗎?」
老葛:「年輕那個找到了,但已經死了。」
「年紀大的那個,以前可是個慣犯,這會兒不知道躲哪兒了。」
陳學文心裏一動。
當時,他給杜老換上了他的囚衣,又用硫酸把杜老的屍體燒的差不多了。
看來,執法隊那邊,認為死的是他,所以,現在他們都把目標放在杜老身上。
如此一來,也讓陳學文壓力減輕不少。
這個情況,可能無法隱瞞太久,但短時間內,能讓他省去很多麻煩。
老闆一臉震撼:「哎喲,那個年輕人死了?這可真是可惜了!」
此時,隔壁桌一個食客道:「可惜什麼?」
「那小子強暴還殺人,要我說,就應該直接判他死刑!」
「現在才死,算是便宜他了!」
老闆立馬轉頭道:「喂,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我家孩子,以前跟那個年輕人是同一學校的。」
「聽說,那個年輕人,是個老實娃,應該干不出這種事。」
食客啐了一口:「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人證物證都有,不是他幹的,那是誰幹的?」
老闆嘆了口氣:「哎,這誰知道呢?」
「不過,他爸媽也真夠慘的。」
「為他的事,到處奔波,出了車禍,連命都沒了。」
「好好一個家,就這麼死光了,可憐啊!」
旁邊食客冷笑一聲:「可憐個屁!」
「你是不知道吧?」
「我告訴你,他爸媽,也是該死!」
陳學文不由握緊了拳頭,心裏充滿了仇恨,食客的話,簡直就好像是一把刀,在剜他的心臟。
老闆皺眉:「喂,哥們,你怎麼這樣說話啊?」
「人爹媽都死了,你嘴上能不能積點德啊?」
食客罵道:「操,你知不知道那小子他爸媽幹了啥事?」
「我告訴你,那小子他爸媽,為了給那小子翻案,把之前那個死者的屍檢報告給偷了!」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遭報應了吧!」
老闆頓時瞪大了眼睛:「啊?不會吧?」
「你聽誰說的啊?」
食客啐了一口:「媽的,那小子殺死的女孩,是我家親戚,我能不知道嗎?」
「狗東西,這樣死了,算便宜他了!」
後面的話,陳學文已經聽不進去了。
這一刻,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父母偷走了校花的屍檢報告!
杜老之前分析過,他父母應該是拿到了什麼證據,所以被人滅口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父母究竟是拿到了什麼證據!
看來,這屍檢報告,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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