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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縱即逝,五日時光眨眼間便過去了。
長公主殿下的誕辰宴如期到來。
夜色降臨,夜風微寒,蘇靜好的誕辰之宴在太和殿徐徐拉開。
鼓樂齊鳴,歌舞昇平。
太和殿主要用於慶宴招待賓客之用,內部空間很大。眾人皆已落座,太和殿中央的高殿之上坐着三人,小皇帝蘇彬坐於中間,兩邊分別是太后和長公主殿下。賓朋滿座,輕歌曼舞,神色平靜且略顯呆愣的小皇帝與如此場面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殿下的諸位大人依次成排坐開,舉杯換盞,言笑晏晏。白曉池身為帝師坐於殿下首位,距離蘇彬三人很近,只有幾個台階的距離。白恭緊貼着白曉池,坐於其下首,父子二人舉杯碰了一碰。
蘇靜好的目光靜靜地落在白曉池的臉上,面含微笑。白曉池察覺到蘇靜好的目光和神色,主動端起酒杯示意,蘇靜好輕輕端起酒杯,二人無聲間隔空碰了一杯,以作祝福。
離王父子二人坐於白曉池的對面。此時蘇陵右手還纏着白色繃帶,尤為醒目,他的目光卻緊緊注視着白曉池的一舉一動,眼神之中既充斥着心有餘悸的畏懼,又有咬牙切齒的怨恨甚至是殺意。
白曉池迎着到蘇陵的眼神,面容和善地笑了笑,同時衝着蘇陵輕輕端起了酒杯,舉杯投足間滿是挑釁和譏笑。蘇陵自然是看得出來白曉池的意圖,臉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怒火中燒,卻是顯得無可奈何,拿白曉池是毫無辦法。
很快,歌舞結束,那些輕歌曼舞地窈窕姑娘們徐徐退了下去。接下來的時間是向公主殿下獻禮的時間。在阿貴公公一番交代之後,在場的諸位大人依次向着蘇靜好獻禮,所獻之禮無非就是那些金石玉器,筆墨紙畫,如此爾爾,大都沒有什麼新意。獻禮期間,蘇靜好面着帶笑容,嘴裏說着場面話,但眼神里卻看不出來對某一個禮物的由衷喜歡。
白曉池看向蘇靜好,注意到自己送給對方的那枚戒指還一直被對方戴在手指,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種莫名的欣喜和高興。
在諸位大人以及公子陸陸續續獻完禮物之後,離王的目光忽然鎖定白曉池,皺着眉頭,出聲問道:「今晚是公主殿下的誕辰宴,不知白公子為公主殿下準備的是何禮物?可否展示出來給在座的諸位大人觀賞一觀?」
白曉池自顧自地喝着茶水,不予理會,就像是沒有聽到蘇羽山說話一般。
曹雲見白曉池沉默不答,想到對方可能是忘記了此事,便趁機嘲笑道:「白公子不會是沒有準備禮物吧,還是說……白公子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今日是公主殿下的誕辰?」
有主人在的地方,凶狗的犬吠之聲當真是響亮不少。
白曉池瞥了一眼曹雲,輕輕一笑道:「曹公子多慮了,公主殿下的誕辰之禮,我早就送給公主殿下了,此刻就戴在公主殿下的手上。」
聞言,眾人皆是瞪大眼睛向着蘇靜好的玉手投目看去。
注意到那枚銀光閃閃的戒指,神色各異。
蘇陵哈哈譏笑道:「白曉池,公主殿下的誕辰之禮,你送的就是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你是根本沒有把公主殿下的誕辰之禮當回事兒,還是說根本就沒有把公主殿下放在眼裏?」
這時,離王一黨那邊有大人出聲說道:「公主殿下年紀雖輕,但這些年不負先皇所託,輔佐陛下治理國家,可謂是勞苦功高,我等獻禮便是對公主殿下這些年付出的肯定和感激。白曉池,你僅僅送給公主殿下這麼一個小小的銀環之物,你覺得合適嗎?」
聽到這位的大人的一番話,緊挨着離王坐的宣王蘇南卻搖頭輕笑了笑,自顧自地端起酒杯喝了起來。眉眼之間的不屑似乎是在說,你們還真是愚蠢,那枚銀環之物此刻正被公主殿下戴在手上,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還有什麼好質疑的?
蘇凌夷神色微動,眼眸微緊,視線從蘇靜好手上移開轉而落在白曉池的身上,他發現後者的手上也帶着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這枚小小的銀環之物到底代表着什麼,為何皆被二人戴在了手上?此時此刻,他想不明白,心中滿是疑惑。
蘇靜好瞥了一眼白曉池,發覺後者對此事似乎並不怎麼在意,緩緩起身解釋說道:「此物名叫戒指,確確實實是白公子獻給本宮的誕辰之禮,本宮既然戴在了手上,自然是十分喜歡白公子送給本宮的這個禮物。禮物不在貴賤,不論大小,而是在乎心意。」
在場的諸多大人從白曉池的發言以及蘇靜好的發言中得到了一個有力的訊息。白曉池既然是私下送的,那便說明其與公主殿下私下來往甚密,而公主殿下的這番解釋之言或者解圍之言則說明二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雖說在座的諸位大人對此更多的是見怪不怪,畢竟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還是讓在場的很多大人眯了眯眼,緊了緊眉,因為他們發現白曉池或許不僅僅是單純地站在公主殿下那一邊了。二人關係越密,對他們有些人來說則就越危險,或者多一分威脅。
大殿安靜至極,公主殿下既然如此說了,沒有人再敢多說什麼。
這個時候,白曉池忽然移動輪椅,緩緩走到大殿中央。只見他先是向着殿上三位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在心中理了理詞,真誠說道:「今晚是公主殿下的誕辰宴,禮物雖早已送出,但臣在此還是要祝福公主殿下一番。臣就祝公主殿下一生平安順遂,心想事成。」
「多謝白公子。」蘇靜好面帶微笑地回道。
白曉池頷了頷首,目光轉向未曾一言的太后,徐徐說道:「太后,今日雖說是公主殿下的誕辰宴,但臣想趁此機會向太后表達一份敬意和誠意。」說完給了小武一個眼神,小武會意地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禮盒遞給了白曉池,白曉池接過禮盒,繼續說道:「這是臣為太后準備的一個禮品。」
見到這個禮盒,太后微微坐直了身子,似乎來了精神和興趣。
一位宮女懂事地下殿接過白曉池手上的禮品拿到了太后的面前。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盒子被打開,盒子裏的東西顯露出來。裏面放置的是一塊蛋糕,這蛋糕是白曉池親手做的,在這個世界也只有他知道此物是什麼。整個大殿裏的人,視線落在盒子裏的蛋糕之上,一臉疑惑不解,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白曉池笑着解釋道:「此物名為蛋糕,是臣親手所做。」
其實,這蛋糕也不算完完全全是白曉池親自動手做的。他坐着輪椅不便親自動手,從糕點鋪子裏買來了相應的食材之後,又請了幾位技術一流的糕點師傅從旁輔佐。準確地說是白曉池交代他們怎麼做,他們便怎麼做,為了製作這個蛋糕,花了將近半日的時間。
「蛋糕?」
太后眯眼瞧着白曉池,覺得後者用意不純,問道:「白公子此意為何?」
白曉池說道:「常言道,子女的出生之日便是母親的受難之日。今日既然是公主的誕辰,換句話說就是太后的受難日,理應獻出禮品向太后表達謝意和敬意才是。」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震驚和嘲笑。
聽着白曉池說出的話,白恭的臉色難看至極,想要出聲制止,卻又不敢。
話已至此,已經是覆水難收了。
蘇靜好的眉頭緊皺,怎麼也想不到白曉池會做出如此蠢事。
蘇陵不顧場面,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用着沒有受傷的左手指着白曉池譏嘲道:「白曉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當今陛下和公主殿下並不是太后所生嗎?當着諸位大人的面,你竟然做出如此蠢事,真是貽笑大方。」
蘇南的臉色十分平靜,情緒沒有多大變化,饒有興趣地看向白曉池,想要知道他接下來將會怎麼做?他可不相信如此聰明絕頂的將軍府公子會做出如此蠢事,說出如此蠢話。
作為當事人的太后本就覺得不可思議,眉頭緊鎖。聽到蘇陵的哈哈大笑,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似乎隨時就要怒髮衝冠。此事本就不是什麼光彩之事,被人說三道四多年,如今卻又被他人拿到枱面上來說,毫無臉面。
就在眾人以為白曉池下不來台的時候,卻見到白曉池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說道:「太后不是陛下和公主殿下的生母,我當然知道,只是……那又如何?太后現在的身份既然是太后,那便是公主殿下和陛下的母親,既是母親,如何不能說?」說着,轉頭看向蘇陵,冷冷說道:「離王世子,你方才笑的如此開心,你覺得到底是誰在在意這件事?是我嗎?還是在場的諸位對太后不是陛下和公主殿下的生母一事心生芥蒂?此事雖是事實,但我覺得並不是什麼大事,是不是在場的諸位一直將此事藏於心中,久久難消?」
對於白曉池此言,在場無人可言,無人敢言。
聽到白曉池這番慷慨激昂,振聾發聵的話語,太后的眉頭悄無聲息地舒展開來,臉上不但沒有了絲毫怒氣,反而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和溫和,似乎很是讚許和欣慰白曉池的發言。
蘇靜好察覺到太后的神情變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有驚無險。
「白公子的這番話,解了哀家這麼多年心中的一個結,哀家很是欣慰。」
太后看着白曉池微笑地說道。
聽到太后這番話,一直緊提着心的白恭終於鬆了一口氣。
白曉池笑着回道:「多謝太后,臣之所言乃是臣的心裏話。」
蘇南看着這一幕,眉宇漸松,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
白曉池,這就是你拉攏太后的第一步嗎?當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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