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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通,你一定要多管閒事嗎?」
「我看不慣你等仗勢欺人,自然要管。」
營區一處角落裏,爭吵的聲音很大,也很嘈雜,也因此吸引了很多士兵圍觀。現在是休息時間,那些領導管理層的人,沒有什麼人會去理會這些瑣碎之事,由之任之,只要不出大亂子便可。
一名青年的臉上掛着嘲諷和冷屑,雙手叉腰,十分傲慢地看着高通。此時的高通是一臉的怒色,咬牙切齒,在其身後有一名青年,這名青年臉上有被打被揍過的青紫傷痕,目光有些閃躲,眼神之中充滿了畏懼,模樣看着甚是狼狽。
「高通,你分明想與我作對,你別以為我打不過你,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那名青年怒聲說道。
高通盯着青年冷冷說道:「薛洋,你別以為徐世昌罩着你,你就能為所欲為,你可別忘了,這裏是軍營,出了事情,徐世昌一個營頭可保不了你。」
薛洋很是不屑道:「是嗎?徐大哥出了軍營便會恢復官職,你呢?你是以為你是誰,敢管我的閒事?你在這裏就是一個普通士兵,出了軍營也只會是一個士兵,我勸你最好不要跟我作對。」
軍營只是一個訓練的地方,所以,出了軍營,上了戰場,他們原來有官職的便會恢復官職,軍營之中表現好的可以升官,不過後者的幾率很小,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這樣的機會的。而徐世昌乃是這裏弓箭二營的營頭,出了軍營,上了戰場,他的官職可是前鋒營的一名兵長。官職雖不大,但還尚可。
高通從來不想這些,也不在乎,在他那裏公平公正最重要,沉聲說道:「不管我是誰,但你仗勢欺人,我就是看不慣。」
「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而已,是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人群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桀驁冷屑的聲音。
人群散開一條道路,一名青年走到了薛洋的身邊。薛洋見到青年,面露喜色,恭敬地稱呼了一聲「徐大哥」,青年輕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高通說寒聲道:「高通,你本不是我弓箭營的士兵,未免管得太寬了些?」
此人便是弓箭二營的營頭,徐世昌。
高通絲毫沒有畏懼之色,與之四目相對,眉頭緊起,厲聲說道:「我雖不是弓箭營的士兵,但身在同營,見到不公不平之事,又豈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有些事,你管不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引火上身。」徐世昌似是提醒道。
「我不管,薛洋打了楊力,必須要給一個說法。」高通並沒有聽進去,義正言辭道。
「既然你如此不怕死,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徐世昌說道。
「這裏很熱鬧呀!」
這時,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
小武推着白曉池徐徐走了過來。
白曉池從火器營離開回到主營區,遠遠便聽到遠處傳到耳里的嘈雜之聲,見到許多人聚在一起,很是熱鬧,便心生好奇。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幕,只是他在不遠處靜靜地聽着高通與薛洋爭執,並不打算過去,直到徐世昌走了過去。
「監督大人。」見到來人是白曉池,眾人恭敬地行了一禮。
徐世昌拱手說道:「原來是監督大人,不知大人來是……」
白曉池盯着徐世昌平靜說道;「當然是來看戲的,仗勢欺人的戲碼自然不能錯過。」
徐世昌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鎮定說道;「監督大人此言是何意?」
「事情明擺着,還用我說清楚嗎?」白曉池冷聲說道:「徐營頭,出了這樣的事情,下屬中出了這樣的人,你作為營頭,難道就沒有監管不利之責?還是說你們是一丘之貉,上樑不正下樑歪?」
白曉池的這一番言語令徐世昌很是不爽,此刻的他臉色陰沉至極,怒火中燒。然而對方是朝廷派來的監督官,即便他有什麼心思,也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二人四目相對,皆是沉默。
徐世昌心裏似乎是在盤算着怎麼回答,而白曉池只是在靜靜地等他回答。
似乎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情緒略有調整,他對白曉池輕聲說道:「監督大人說話可要負責任,無憑無據不要冤枉人。說到這裏,我想提醒監督大人一句,監督大人只是一個小小的監督官,有些事情做得要有分寸,不然監督大人會引火燒身的。」
白曉池眉宇微皺,心生出了些許興趣和好奇,「徐營頭此話是何意?」
徐世昌見白曉池似是有些退卻的意味,移動腳步湊近白曉池壓低聲音說道:「薛洋的親哥哥是守城統領薛海,而薛海又跟離王府走的很近,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想以監督大人的聰明才智不會不清楚。」
白曉池聽完,瞥了一眼薛洋,心想原來你是那薛統領的親弟弟,怪不得如此強橫。他在心中思忖了幾許,說道:「所以……徐營頭認為我是不敢得罪離王府?」
徐世昌輕輕一笑,說道:「監督大人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只是……監督大人不僅是朝廷派來的監督官,更是將軍府的公子,有些事情,監督大人在做之前,即便不考慮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想想身後的將軍府?如果因為自己的言行為將軍府惹來事端,可謂是得不償失。」
徐世昌此言倒是沒有說錯,只要在朝為官,便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不小心就會落入陷阱,掉入火坑,引來禍端。不過,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會思量一二,但他是白曉池,做事從不畏首畏尾。
白曉池沉思了幾許,淡淡說道:「徐營頭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不過我有一件事情很是好奇,徐營頭難道也是離王的人?」
徐世昌神色微動,看了一眼白曉池,沒有說話。
沉默也是一種回答,白曉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此刻,他心裏竟還有一絲喜悅。長公主讓他找出離王宣王等實力安插的人,本來他想着會很艱難,沒想到短短几日便有眉目了。如今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吧,而且在此基礎上,他還想到了一些對策,也許有用。
白曉池輕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此事不是什麼大事,我就當做沒有看見好了。不過,徐營頭還是應該好好管教一下下屬才是,否則下次保不齊會惹出什麼大麻煩。」
徐世昌見到白曉池鬆口妥協了,神情陡然一變,就連語調都變了,說道:「監督大人說的是,屬下會好好管教他們的。」說着,用胳膊蹭了蹭一旁的薛洋,薛洋立即反應過來,勉為其難地對着白曉池拱手說道;「多謝監督大人寬容大量,今後我會注意自己的言行。」
「好了,既然如此,大家就散了吧。」
眾人散開後,白曉池的目光落在了高通以及那名名叫楊力的青年身上。
「多謝監督大人解圍。」高通禮道。
「多……多謝監督大人。」楊力神色有些許的慌亂,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畏畏懼懼地說道。
白曉池隨意掃了一眼楊力,看出他膽子比較小,否則也不會任他人欺負。
「高通?楊力?」白曉池確認着二人的名字。
高通與楊力點點頭。
白曉池看着高通笑着說道:「我看得出你很有正義感,不畏強權,保護他人,很不錯,你將來一定有所作為,我很欣賞你。」
高通對於白曉池的誇讚並沒有多大的情緒反應,也沒有說話,神情倒是現顯得有些平淡。雖說白曉池幫他二人解了圍,但高通心裏對白曉池並沒有那種真誠的感激。做錯了事就要道歉,他原意是想讓薛洋給楊力道歉,但白曉池卻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顯然,對於這個結果,他是不滿意的。
白曉池似乎從高通的眼神之中察覺到了什麼,說道:「但是,有些時候,冒然出頭並不是理智之舉,尤其是自己什麼都沒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如此,只會顯得自己更加的愚蠢。」
「所以,監督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坐視不理嗎?」高通皺眉說道。
白曉池擺手說道:「當然不是,只是要量力而為,而且要適可而止。」
高通並不笨,自然是聽出了白曉池這話里是什麼意思。方才如果說此事沒有被白曉池撞見,又或者說,今後再有這樣的事情,那薛洋等人背後有權勢支撐,一旦發起狠來,高通自然不會是對手。
白曉池眼珠微轉,忽然想到什麼事情,說道:「對了,高通你在營中人緣如何?」
楊力插嘴說道;「高大哥平時為人熱心腸,出手幫過很多人,所以,很多人都很感激高大哥,所以,高大哥的人緣自然是不錯。」
高通聽出了白曉池的言外之意,忽然神色認真道:「大人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白曉池微微一笑,心想你倒還挺聰明,說道:「你們想報仇嗎?」
「報仇?」高通與楊力皆是皺眉不解。
白曉池解釋說道:「我想軍營之中像薛洋這樣的人有很多,他們背後有權有勢,尋常根本動不了他們。而像你等毫無身份的普通人,如若不反抗,便只有任由他們欺辱的份兒。方才他們如此仗勢欺人,你們難道咽的下這口氣?」
此時的白曉池像極了那些傳銷組織里忽悠人入套的高手。
高通有些難以理解道:「大人方才不是還說量力而行,適可而止嗎?」
呃……白曉池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
「此一時彼一時嘛,況且方才我說的只是你們,如今有我幫你們,你們還需要怕什麼?」
「大人的意思是……」楊力有些不懂。
白曉池說道:「我也很看不慣那些人的嘴臉。而且不妨告訴你們,朝廷此次派我前來,目的是為了整頓軍隊,凝聚軍心,提高軍隊戰鬥力。至於那些「禍害」,自然是剔除掉的好。此事上,如果你二人肯協助我,成功了便是大功一件,升官也不在話下,要不要考慮考慮?」
高通聞言,沒有思考片刻,當即拱手,十分果決道:「大人,不用考慮,像這樣的正義之事,我高通義不容辭,而且我相信大人的為人與決策,所以,任憑大人差遣。」
楊力忙跟着說道;「高大哥幫助我許多,我跟着高大哥。」
「好,有膽量,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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