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馬場,地處鳳鳴城東南。
蒼山巍峨,鍾靈毓秀。
告別了張財和魏言廷,蘇蚩一行趕到馬場的時候,天色已晚,外面,值夜的護衛看到夜色中蘇蚩一行後,老遠喊道:「前方何人,報上名來。」
駕車的雷銅老遠大喊:「我乃蘇府大護衛雷銅,你可認得我?叫馮忠速速出來。」
護衛不敢大意,急忙派人先通報大執事。
馮忠趕來的時候有些驚訝:「雷銅,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家主不是寄來密信說鳳鳴將亂,你這時候不在家裏守着過來作甚?懷疑我看不住馬場嗎!」
馮忠的口氣有些埋怨,畢竟蘇府才是他們的根,蘇府若是沒了,那他們這些忠奴在外打理家業還有什麼意義。
雷銅急忙下次,摟着馮忠道:「老馮,你就別怪我了。你看誰來了。」
馮忠定睛一看,在雷銅身後,除了一隊護衛外,蘇蚩和九元蟒居然也來了!
「老奴見過二少爺。」馮忠急忙行禮。自從蘇蚩那日在蘇府捉住內奸,再加上上次親自來拜祭死去的雲立後,馮忠覺得,二少爺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他起碼能讓人感覺的蘇家還有點希望。
蘇蚩擺擺手道:「我們先進去說。」
馬場內院,蘇蚩喝着茶,看着手足無措的馮忠問道:「一直盯着我幹什麼,我來很奇怪嗎?」
馮忠摳着手,猶豫半天,終於鼓起勇氣道:「二少爺,看你杏色匆忙,眉宇間掛着一抹愁色,又是二半夜的造訪馬場,莫不是……蘇府已經被人給血洗了麼……您就照實跟我說吧,我撐得住。」
噗——
蘇蚩一口茶水噴出,這老頭平時看着悶悶的,想像力怎麼這麼豐富。
「咳咳,馮忠,念在你忠心可鑑的份上,少爺我就不追究你了。放心吧,蘇府沒事,我今日來是想看看馬場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的。」
蘇蚩能說這些,可不是疑神疑鬼,也不是空穴來風,大道修者逆天行事,又鍊氣合天,修的就是和天地之間的共鳴。隨着實力的提高後,修家本身會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那種感應超脫五感六識,雖然很模糊,但是確實是在暗示着什麼。
前世玄門中管這種感應叫做『心血來潮』,是一種不定性的預知能力。雖毫無根源考究,但不可否認它存在。
馮忠有些疑惑,如果不是怕二少爺揍他,肯定會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但是馮忠忍住了,開口回道:「謝過二少爺掛念,馬場一切安好。最近並無異狀,皇……皇宮那件事家主已經派人通知我了,我也會小心行事的。」
「真的嗎?這樣的話……最好。」蘇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納悶道:莫非是我擔心過頭了?
想罷,蘇蚩無奈苦笑:果然是境界不夠啊,『心血來潮』都降格為『疑神疑鬼』了,有點風吹草動的就專門來馬場跑一趟,幸虧來的時候沒給九元蟒說原因,要不然還不被他笑掉大牙了。
見到馬場沒事,蘇蚩才放了心,寒暄了一陣,問了問馬場經營的情況,一聽到生意較之平常幾月還要慘澹時,蘇蚩突然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對了馮忠,我還給你帶了點東西,你看看用得上嗎?」
馮忠疑惑道:「東西?二少爺心系馬場,老奴愧不敢當。不知是什麼東西?」馮忠心裏不好奇那是假的,認識蘇蚩這麼多年,馮忠還是頭一次看到蘇蚩給別人送東西,而不是管他們勒索銀子。
「雷銅,叫人把東西抬上來!」
蘇蚩屋外,屋外的護衛們哼哧哼哧抬進來十五個箱子。
十五個箱子整齊碼放在一起,馮忠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在蘇蚩將箱子依次打開後,馮忠的老臉險些咧扯了。
銀子!
茫茫多的銀子!
十五個箱子中,裝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滿滿當當,一時間讓馮忠說不出話來,掂量着分量,經常經手錢財的馮忠知道這些都是上等雪花銀,看這規模,起碼有將近十萬兩。
「二少爺,您這是……把恆通銀號給劫了嗎?」銀子的底部,全都印着恆通銀號的紋樣,馮忠表情抽搐道,「雖說咱蘇家不怕他們恆通何氏,二少爺您也不能胡來啊!就算老爺如日中天的時候,二爺也沒這麼玩過……這要是被官府知道了,大少爺和太子也救不了您啊……」
蘇蚩無語地望着馮忠,他就不知道這老頭哪來那麼多唧唧歪歪的事。
「我說老馮,這銀子就不能是我掙的嗎?」蘇蚩不爽了。
「二少爺,奴才老了,開不起什麼玩笑啊。」
「誰有那閒工夫大老遠跑過來跟你開玩笑,你長得美啊?瞅你這德性,給你點銀子花花還說三道四的,要麼怎麼說你當不了大管家呢,才十萬兩銀子就成這德性了,跟傅鈞山比起來你也忒沉不住氣了點。」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馮忠突然醒悟過來,對啊,二少爺就算想顯擺,也得去青.樓之類的地方,拿一堆銀子跑到馬場來幹什麼?
馮忠將信將疑道:「這銀子……真是您……掙的?」
蘇蚩鼻子冷哼一聲,理也不理。
雷銅這時開腔了,說道:「老馬你有完沒完。屁大點場面就成這模樣了。告訴你吧,咱家二少爺今天可他娘的長臉了,一個令牌,就把恆通銀號的錢取了個精光,整整五十七萬銀子!順道還把恆通大掌柜給買回來了!現在那個恆通掌柜得管咱們二少爺叫東家呢!」
雷銅牛氣拉轟的昂着頭,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仿佛這件事就是他做的一樣。
作為府上大護衛,蘇蚩曾經的頭號狗腿子,雷銅也是跟着蘇蚩常年混跡青.樓勾欄,壞事沒少干,壞人沒少當,架也沒少打。上過館子,蹲過班房,就是這種常年累月助紂為虐的關係,雷銅早就認定蘇蚩已廢,所以今天在看到蘇蚩取錢的時候,他險些將自己眼珠子瞪出來。
浪子回頭金不換有沒有?浪子回頭能換金有沒有?一頭小色.狼也有變財神的時候!
雷銅說的熱切,馮忠慢慢打消了顧慮,但是望着蘇蚩的眼神變得愈發疑惑起來。
五個忠奴里,雷銅雖然跟蘇蚩的時間最長,但雷銅為人耿直,不是那種愛說大話的人,既然他能這麼說,那估計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二少爺哪來的本事?莫不是和天邪派一起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馮忠心中咯噔一下,也不敢往下想了,只能祈禱這些銀子不是來路不正就好。
「老奴先前言語有失,望二少爺恕罪。」馮忠急忙放低姿態,給雙方找個台階下。
蘇蚩拍了拍他肩膀道:「算了,少爺我胸襟廣博,懶得計較。不過馮忠,說到恕罪我倒要問你,殺雲立的兇手找到了嗎?」
蘇蚩面色一沉,一想起二執事雲立在自家馬場中被人殺掉,蘇蚩心中就有些陰沉。他們那日尋着線索追去,原本就要抓到兇手,卻發現那兩個兇手被一個醉鬼殺掉,怎能不恨。
馮忠慚愧地低下頭道:「老奴無能!」
蘇蚩冷聲道:「如果說一句『無能』就能避免承擔責任的話,那馬場要你有什麼用?」
馮忠聽後臉上更是羞愧,雷銅也低下了頭,先前府中護衛出了奸細,他也有責任,但家主卻從來沒有追究過,這比懲罰他還要難受。
蘇蚩見二人心思從銀子中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敲打的力道到了,於是道:「所以今後,我不希望聽到你再說無能二字。這十萬兩銀子,其中五萬兩重新佈置一下馬場崗哨,請幾個高手過來坐鎮也無妨!剩下五萬兩知道要幹什麼嗎?」
馮忠小心翼翼道:「請二少爺明示。」
蘇蚩沒好氣道:「明示個屁!自然是買良種!」
馮忠道:「可是……現在鳳鳴這麼亂,生意都不好做,我們買良種幹什麼?」
蘇蚩指着馮忠道:「你這豬腦子到底會不會做生意啊!馬場這東西趁亂才能發財懂不懂啊?鳳鳴亂是因為皇帝駕崩了,幾個龜兒子在爭龍,他們爭龍肯定就得打起來,城內生意不好是因為局勢太混,會殃及池魚,城外你怕個屁啊!現在這一批馬趕緊平價出售了去,然後買一批良種養着,到時候我們就光賣好馬!」
「二少爺,您是不有些異想天開了,現在時局動亂,一匹馬的價錢是平時的兩倍,我們洛山馬場的馬更是毛順膘肥,體格健壯的戰馬,一匹賣上個市價的三倍不成問題。」馮忠換了副表情,望着蘇蚩,說道馬場生意,他可不需要蘇蚩來指點。
蘇蚩對他真的無語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掙錢呢?
「我說馮忠,你就不能平價把馬給賣了賺個人情嗎?到時候隨便哪家的軍隊開過來,強行把馬征了你才高興是吧?你想賺錢少爺我理解,但問題是咱現在不缺錢,懂了嗎?」
蘇蚩一番話,驚的馮忠冷汗淋漓,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萬一這馬被軍隊強征了,找誰說理去?現在時局這麼亂,幾位皇子府上都有手握兵權的將軍,尤其是太子和五皇子二人,掌握着大岐七成的兵力,要真打起來的話可不會管這是誰的馬場,那時候蘇家的名頭可真不好使。
「老奴受教!」
蘇蚩揮揮手道:「既然明白了就去準備吧。」
……
一夜醒來,翌日一早,蘇蚩就收拾行裝,準備前往麗山,臨走前給了馮忠和雷銅一人三顆益氣散。
當他們知道這玩意就是近幾個月天邪派炒的沸沸揚揚的益氣散時,激動的就差跪下了,尤其馮忠,蘇家幾個忠奴裏面,就他和傅鈞山到了師級巔峰,半步君級的境界!要知道達到君級,那就是能成為家臣的存在!後世子孫也會受到蘇家贍養照顧!
「二少爺!這怎麼是好!」馮忠激動地雙手發抖,想客氣一下,卻害怕蘇蚩真的把丹藥收走,坐立不安。
「給你你就拿着,希望再過不久,我蘇家會多一個家臣。」蘇蚩拍了拍馮忠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雷銅也是萬分激動,跟蘇蚩混了這麼多年了,總算落下點好處了,三顆益氣散啊,市面上就是將近一萬五千兩!
看到雷銅樂開花的樣子,九元蟒突然冷哼道:「蘇蚩,益氣散這種靈丹妙藥幹嘛給這種廢物,給我幾個徒弟都比給他強。」
雷銅一聽火冒三丈:「老乞丐,你說誰是廢物?有本事出來練練!」
九元蟒撇撇嘴道:「蛇爺稀罕跟你練?瞅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讓你一隻手都行。」
「來來來!雷某今日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蘇蚩頭大無比,九元蟒這廝一向和雷銅不對頭,可能是二人八字不合,見面就掐,雷銅也是神經大條,有好幾次蘇蚩都能感覺到九元蟒殺機四起想宰了雷銅,他就不相信雷銅沒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
蘇蚩打圓場道:「你倆等沒事時候再掐,雷銅,給你個任務,算是益氣散的報酬。」
「請少爺吩咐!」
「最近留心觀察一下,鳳鳴城裏幾大家族和門派勢力有什麼動向,重點關注那些趕往麗山方向的勢力,這幾日我在呂老神仙的麗山藥廬下榻,有消息的話儘量在三日內送來。」
「遵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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