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言的消息,天空中的東拂衣臉色難看。
於是,在千重真君即將離開趙敏庭院前,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他將一顆「九陽玄鳥」蛋交給了千重真君。
他不能現身,五仙門的事情趙敏已然有些牽扯了,這對她其實可能已潛在地帶來了禍端,但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東拂衣和千重真君二人身上,還是有着不少好東西的,但並不能拿出太多,光是像「真元丹」和「九陽玄鳥」蛋,都已然超出了趙敏她們承受的極限。
如果再拿出更多的東西,「陰陽混沌門」在下界已開始有所佈置,說不定就能查到荒月大陸,尋出疑點,從而給趙敏她們帶來殺身之禍。
東拂衣本來還是想給趙敏和龔塵影兩件法寶的,但被千重真君阻止了,說還是丹藥好一些,給的外物越是不明顯才越好。
「真元丹」即便是被人認出來,那也是有可能是從上界流出的。
以這二女的身份,她們所在的宗門或族群在下界都是頂級勢力,在上界也是有長輩的,這樣一來也是能說的通。
可一旦給出了法寶,那來源的範圍可就被大大的縮小了,查尋起來就相對容易了。
待得千重真君飛到空中後,二人又低語了幾句,再次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在許多宗門中,修士都會留下本命牌或魂燈。
李言只要留下了一絲魂魄,以東拂衣二人的神通,還是有着不少把握能推測出李言的
位置,最少也能確定其生死,
所以,他們決定在魍魎宗搜索一下,找到李言的魂燈,但一側的平土聽到東拂衣與千重真君商議的對話後,他的臉色當即就垮了下來。
「真君,東拂師叔那個那個,李言留在宗門內的魂燈是假的!」
「假的?你怎麼知道?」
東拂衣和千重真君正打算要實施行動,在聽了平土有些結巴的話後,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這可是他們目前唯一能準確找到李言的手段了,二人目光一下就盯在了平土身上。
平土立即有些不安起來,他訥訥的說道。
「這是李言覺得自己不想被人控制,當初當初還是他請我給弄出來的,後來他自己修為上去後,自己又加固了一番」
平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與李言弄出來的假魂燈,竟然日後會給自己一行人,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煩。
他自己都有些後悔了,否則,還有可能查出李言是生是死。
東拂衣和千重真君一聽,頓時面面相覷起來,一陣的無奈。
一直未開口的裴不沖,則是對着平土露出雪白的牙齒,齜牙一笑,對他挑了挑大拇指。
「叔,這下絕戶了!」
平土當初在在千重真君走後,一直如同一名長輩一樣照顧裴不沖,但他根本不夠資格被裴不沖稱為師叔。
因此,裴不衝出於對他的尊敬,則是一直喊其為叔了。聽到裴不沖這樣說,平土則是臉色更垮了幾分。
但裴
不沖並不認為李言能這麼輕易死去,他們這一門的修士,雖然人丁稀少,但一個個就是被逼的事事小心到了極處,命可都硬得狠。
「不沖,休得亂言!」
千重真君一聽,頓時一腦門的黑線,他雖知道裴不沖說的是線索完全中斷了,但什麼叫「絕戶」了,東拂師弟可還在這呢?
對於李言的這種做法,東拂衣自是能理解,但此時卻變成了極大的阻礙,這樣一來,就連李言真的是否生死,也是無法確定了。
之後,他們決定即刻前往風神大陸天黎族,從那裏尋找李言的線索痕跡。
而在此之前,千重真君就要將秘境給移走了,至於是否對魍魎宗出手教訓,最後還是聽從了平土的建議。
這裏只有平土最了解李言,他說李言對這個宗門感情很深,曾經為了這個宗門兩次陷入險境。
一次害的李言和趙敏流落異域大陸,九死一生;
一次李言在結嬰大典上與數名元嬰生死相搏,但事後李言從來都沒說過魍魎宗任何的不好。
平土能從日常與李言對話中,感覺他對這個宗門的情感很深。何況還有他的兩名道侶也在這個宗門,自是不能動手的。
既然不能對魍魎宗動手,其餘三宗也只能作罷了,以東拂衣二人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這是有人故意在暗中維繫着一個平衡局面。
他們如果要出手教訓另外三宗,多半也算是不是不癢不痛的了,那樣意義不大
。
如果定是要讓對方傷筋動骨,那樣就有可能會讓魍魎宗一家獨大了,這樣可能就破壞了某種平衡,最後也就都作罷了。
這一切的原因,其實都是為了李言着想,一旦魍魎宗獨霸整個荒月大陸了,其餘三宗上界的背後勢力,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到時還是會禍及到趙敏她們,這種超級宗門大戰,元嬰修士隕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東拂衣他們做事並不會圖一時痛快,考慮的十分長遠,當然不願意是自己來親手促成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之後,東拂衣提出自己一人前往風神大陸,讓千重真君帶着裴不沖返回仙靈界宗門,讓裴不沖儘快提升實力。
在這許多年中,裴不沖在下界一直無法晉級煉虛,已然耽誤得太久了。
但東拂衣的提議,卻被千重真君否決了,他還是要陪東拂衣在下界尋找李言一段時間後,再考慮何時返回仙靈界。
而裴不沖也是這個意思,他也想看看這位戰力不俗的師弟,李言的殺伐果斷秉性,很合他的脾氣。
就連平土內心想着的,也是想找到李言,其實他與李言的關係,更像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一切事情議罷後,秉承着五仙門所有的一貫小心,東拂衣還是親自落入了小竹峰,最後找到了李言留下的魂燈
當天夜裏,四道人影就破碎虛空,直接飛離了荒月大陸,去往了風神大陸。而這一切,荒月大陸幾名化神修士,
卻根本一無所知。
仙靈界,「破軍門」內,李言開啟了陣法禁制後,便拿出了那一整瓶的銀色冰沙,正在專心的研究。
他並不知道自己那位便宜師尊,終於到了自己的家鄉,而後又匆匆追尋自己足跡去了!
李言之所以不惜暴露自己毒修的本領,也要拿到這瓶銀色冰沙,乃是這瓶銀色冰沙拿出後,會形成的一層水霧,讓他有了異樣的感覺。
那些漂浮形成的水霧確切去說,更像是一團銀色凝聚不散的雲,其內能發出冰冷的森森寒意。
這讓李言想起了煉化在離火玄黃扇中的那條血河,同樣會升起團團紅雲,而那些紅雲,逼出後就化成了可以殺死元嬰的火焰。
那些火焰是否對元嬰以上修士有用,他還沒有測試過。
畢竟那一次與薛龍子動手,每一息都是生死存亡,李言只敢用出他有把握的術法或法寶,以免一個不慎,那可就是自取滅亡了。
而這瓶銀冰沙形成的銀色「水雲」,李言在那一日看到時,就感覺與紅雲頗有相似之處,而且恰好一熱一寒。
李言一直對血河和偷天帕究竟是何物,來自哪裏感到好奇,但始終無法弄清它們的來歷,包括上次購買紅色燈籠,也就是出於這樣的想法。
故而在使用這兩件東西時,只能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動用,李言無法完全估測出這兩件東西的威力,也怕不小心損毀。
相對於「偷天帕」而言
,李言覺得那條血河,肯定隱藏着其他的秘密,只是無論他曾經一次次的如何去嘗試破解,也是無果。
當他那天感應到銀沙升起的「水雲」,似乎與血河升起紅雲有些相像時,就有了感觸。
之後東霖庭月更是說出了銀沙的特性,此沙甚至用嬰火煅燒也是一樣沒有用,仿佛堅不摧一般,但又不是純土系的材料。
這就讓李言心中更是一動,瞬間想到了血河的威力,能煉化那嬰火也融不掉的銀紙,而且也是能夠凝聚一團團雲霧。
這就像那一盞手提紅燈籠一樣,但凡有一點可能,李言都想嘗試,故而才不惜暴露一些手段之下,終是拿到了此物。
李言打開小瓶瓶蓋時,就有陣陣氣霧升騰而起。
李言屏住呼吸,用法力吸出一小撮銀沙後,就立即蓋了瓶塞,他並沒有用手直接去碰觸,而是用法力將它們托在空中。
此時,整個修煉室內已是冰涼一片,但由於拿出的銀沙並不多,也就不是冰寒刺骨的那種感覺。
這些涼氣正是從空中,那些開始匯聚的「水雲」中散發出來的。
「水雲」呈青白色,從冰沙上散發出來後,只是眨眼間,就從最開始的水霧狀,迅速變成了青白色棉絮狀一般,它們漂浮在空中,凝而不散。
看到這些,李言的眼前不由一亮,這一次拿出的銀沙,可比當初東霖庭月拿出的多了一些,倒是與血河上方的紅雲越發相似了。
但
他依舊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用眼睛觀察了一會後,這才緩緩放出一道神識,探向了「水雲」中間
「水雲」內部與外表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一片青白色棉絮狀、輕輕翻湧的雲霧。
李言神識中傳來了陣陣涼意,這股涼意隨着他的神識,待在「水雲」中觀察時間越長,竟然越來越寒冷。
當李言開始注意到這一點後,他並沒有立即撤出神識,而是開始仔細體味起來。
在裏面又是十息後,李言感應自己神識竟在悄然間,變得有些麻木了。
這就如一個人待在海水裏一樣,最初只是感到涼意,甚至是愜意,但隨着時間的延長,皮肉和內臟後面開始發木發麻,最後凍僵。
這個過程,並不是那種極速的冰寒快速入體,去消耗體內的熱量,也不會讓你很快感到刺骨。
而是會有一段不知不覺,被消耗大量熱量的過程。這也有着那種「溫水煮青蛙」的意味,都會麻痹你的意識。
在又過了五息後,李言發現自己留在裏面的神識,甚至有了一種被「凍僵」的感覺了,但這還是在他刻意留心之下。
否則,只會覺得有涼意緩緩增加,極易忽略真實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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