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一念即此,就已有了決定,立即心神一動之間,身側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閃現而出。
「見過主子!」
「主人!」
千機和紫昆好奇的打量四周,隨即他們就愕然地發現,那位影主母不見了,為了不打擾李言和影主母共處,二妖近期可就一直待在「土斑」中修煉的。
「這裏是沼澤的地底,外面有一些類似鬼物的東西,他們有的修為甚至已達元嬰期。
我之後會布下一座陣法,你們負責守護警戒四周,有事及時提醒我就行了。如果沒事發生,我會將主要精力放在探查洞內情況之上。」
李言一邊簡單的說了一下此處的情況,一邊開始着手佈置陣法。
一片淡青光芒閃爍過後,在他們三人四周一座陣法已然布下,正是「元炁太清陣」。
八個通道中又分出了更多的岔路後,李言要想仔細探查,就需要不斷分出更多神識來深入,那些岔路中還有更小的岔路,曲曲折折不知延伸幾許。
這般情況下,他就沒有精力再顧及自己周邊情況,雖然他對這裏情況有了一些猜測,但還是怕洞外的兩名滴血狀元紅袍男子突然殺入。
因此,李言必須要提前做好自己的防禦,能抗下元嬰境修士的至少一擊,「元炁太清陣」當然是當仁不讓。
再讓千機和紫昆出來輔助加以警戒,則是為了更加穩妥之舉。
之前李言後退中,都能莫名其妙進入濃濃黑氣之中,這山洞
中也難保不會悄然發生什麼變化,當是一切做到最細緻處為最好。
李言簡單地交代一番後,千機和紫昆又稍稍追問了幾句,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二妖不由對望了一眼,然後就看向了洞口,那裏竟然有兩名元嬰級的鬼物,而且攻擊手段有些詭異,似能藉助這裏的陰寒鬼物和天地之力,一招就將李言逼到了洞中。
李言是什麼修為,他們當然比其他人都清楚,力戰數名同階也是絲毫不懼的存在,不過李言也沒說自己未盡全力一事,他又不是好大喜功之人。
李言交代好後,立即大手一揮,一枚枚靈石飛向了四周,瞬間落入地面消失不見,然後一掐法訣,四周空間微微一陣扭曲後,再次恢復了正常。
「元炁太清陣」被他激發開啟後,千機和紫昆他們分立在兩個方向,一人面向洞口,一人時刻觀察四周。
隨即,李言原地盤膝坐下,神識再次向着八個通道覆蓋而去,他這一次要仔細探查所有的岔路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過去,黑暗中不知時光日月,只有來遙遠幽深洞中傳來的重複呼嘯風聲。
大約一個半時辰之後,一直靜坐不動的李言突然就睜開了雙眼,此刻他的雙目中閃爍着懾人的精芒。他猛地站起身來,二妖也同時轉身看向了李言這邊。
李言大袖一揮,青芒閃爍中,「元炁太清陣」已被他收了起來。
「我們走!」
他對着二
妖低語一聲後,就已卷着二妖騰空而起,向着其中一條通道快速飛去。
「主子,發現影主母了?」
前行中,站在身側的千機立即開口詢問。
「目前還沒有,但是有了其他發現!」
李言則是搖了搖頭。
千機的話,讓他在心中後悔自己當初判斷失誤,本來是怕龔塵影有危險,而將她留在了上面較安全處,誰料最後竟然與她失去了聯繫。
眼見李言不想多說,千機也就立即閉了口。
三人就這般在黑暗中迅速前行,每每遇到岔路時,李言都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其中一個方向直接進入。
他之前就在所要去的方向上,留下了神識標識,當然一副極熟的樣子。
三人又大約飛行了半柱香時間後,李言突然間就停了下來。
這時,在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山洞,他們此刻距離山洞有五百丈的距離,幸虧這裏的路已然不再曲折,否則根本看不到盡頭的情況。
「主人,那是」
二妖赫然發現,在道路盡頭的山洞裏有一團東西,那團東西像是一個人正盤膝而坐,即便是如此近的距離,他們都沒能從對方身上發現什麼氣息波動。
「死屍?」
千機與紫昆互望了一眼,雙方都沒感應出生機。
「你們先站在這裏,不要亂動,我過去看看!」
李言說話之間,自己已向前大踏步走了過去,但當他走到距離山洞口還有百丈的時候,就被一股無形的壁障給擋了下來。
李言之前的神識到了這裏時,也是被這道壁障給擋了下來,故而他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山洞內坐着一人,那人也是一頭短髮,一身黑袍,他身材高大,只是那套黑袍大了數圈的樣子,像是套在一副高大骨架上一般。
此刻,他正雙手結出一個古怪的印訣,雙目緊閉,臉上顴骨高高聳起。身上氣息就是李言也幾乎探查不到,如同一個死人。
「不弱的陣法禁制!」
李言在又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後,突然間,他後退一步,勢成弓步,繼而身上幽芒一閃,他已是一拳轟在了前方無形禁制之上。
這一擊雖然沒有動用不死冥風精血太多力量,也沒有爆發「窮奇煉獄術」全力之威,但依舊聲勢滔天。
「轟!」
一黃一黑兩團光芒就在李言拳下迸射開來,一聲巨響更是震得整個山洞都為之一陣的搖晃,不少冰屑碎石紛紛墜落。
遠處的千機和紫昆眼露驚駭之色,也是不由的連忙又向後退了幾步,如今的李言早已不是他們能夠揣測的存在。
李言就在打出這一拳後,竟然就立即收了手,隨後,他就站在了原地,抬頭看向了前方。
就在李言收勢的剎那,陣法禁制內的盤坐之人突然間就睜開了雙目,身上氣息也隨之浮現。
當他看到面前站立一道人影時,他霍地一下站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強悍的神識,向着李言瞬間掃來。
這時的李言,雙手已然
攏在了袖中,但之前還隱藏的修為也豁然爆發,元嬰中期的強大實力毫無保留的展露了出來。
那人神識迅速從李言身上掃過,當看清李言後,臉上本來警惕的神情竟然就是一呆。
「咦?元嬰中期,你你是人族修士?」
「見過龔族長!」
李言身體微微前傾中,行了一個道禮。
他此言一出,再加上他所行之禮,讓陣法中的高大男子更加又是一愣,他在遲疑中開口。
「嗯?這位道友,你你認識龔某?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男子雖然消瘦異常,身上氣息也是忽強忽弱,但是眼神之中,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高大消瘦男子臉上雖然只表露發愣之色,但此刻他的心中已是浪濤翻湧,他在這裏有多久沒有看到過生靈了,確切說他看到的都是鬼物風獸。
今天怎麼突然就出現了一名人族修士,而且還帶着兩頭妖獸。
他可以確定眼前的一人二妖絕對不是鬼物風獸所幻,他與對方交手那麼多年,這一點還是相信自己不會判斷錯誤的。
而且,眼前這人明明是與自己同階的強大修士,為什麼所行之禮,隱隱有恭謙之意,這在同階修士中可是根本不會出現的。
而更讓他吃驚的是,對方竟然又認識自己,而他仔細在看了對方之後,無論是樣貌,還是氣息,自己怎麼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李言已重新站直了身形,他看着高大男子
的雙眼,也不廢話。
「在下李言,荒月大陸魍魎宗修士,小竹峰龔塵影的小師弟,不知龔族長可聽說過否?」
李言則是一臉平靜的看着對面男子,眼前之人雖然瘦得脫了相,但是龔塵影在來的時候,還是將龔山河和六長老的畫像刻在玉簡中,讓李言看了一下。
免得在沼澤之地遇到什麼極度兇險時,李言又將她收到儲靈袋中,到時一旦又再遇到阿爹二人,誤會中動手可就不妙了。
「李言,阿影的那位那位小師弟?」
被李言認作是龔山河的高大男子,腦中還在思索分析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無數次想到可能會有人族修士出現在這裏。
但那應該就是天黎族之人,但今日卻是來了一位陌生修士。
他先前一眼看出對方是人族修士後,還覺得對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可能也發現了沼澤有異狀,而才進入了地底下方,或者誤闖入到了這裏。
可是李言緊隨的一句話,就讓他一下瞪大了雙目。
即便是以他那麼沉穩之人,即便是在這裏被困了許久,即便是剛才突然看到來人是人族修士,之前也只是吃驚加疑惑。
而現在李言的一句話,之前所有的一切加起來的信息,都沒有話中所包含的意思來的震撼。
李言這個名字雖然陌生,但他還是聽過的,當初去接女兒時,魏重然就曾和他說過,女兒趙敏和小弟子李言在魔族決戰中,墜入了陰魔
崖裂縫,生死不知
以修士的記憶力,再加上李言在介紹自己名字的後面,加上了一連串的特定稱謂,這讓龔山河頃刻間想到了對方是誰,魏重然的那名小弟子。
「可可他墜崖時,不還只是一名小築基嗎?」
龔山河雖然震驚,但到底是一族之長,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在心中迅速的思索着李言剛剛所言。
看着對方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李言隨手一揮,前方出現了一枚令牌,手掌虛抬向前輕輕一推,那枚令牌就靜靜的飄浮在了陣法禁制之外。
「這是我的宗門令牌!」
龔山河在看到令牌的剎那,眼中就閃過了一道奇光。
魍魎宗令牌他當然認得,尤其對方拿出之物,還是與自家女兒一模一樣的小竹峰令牌。
他根本不用拿過來,只是神識仔細掃過後,便確認了對方的令牌就是真正的魍魎宗令牌,不會有假。
龔山河眼中的震驚之色已然快速消失,心中同時也在迅速繼續判斷,但他還是沒有立即撤去陣法禁制。
「你不是在與魔族大戰中,被人殺了嗎?
上一次我過去時,令師大岑還向我說起過此事,你今日怎麼會突然來到了這裏?」
龔山河一臉疑惑的問道,李言聞言則是輕聲一笑。
「家師魏重然,我只是和敏師姐墜入陰魔崖裂縫,之後被困在了某地,直到一百多年前,我們才脫困而出。
這次前來,
乃是當初受龔師姐之託,加上大長老、三長老的要求,這才過來嘗試探察你與六長老的下落。
如今外界,三族風獸依舊與你族持續交戰,其中事情,待得後面有時間時再細說也不遲!」
李言將自己的來意簡要的說了一遍,同時看似無意中,也「糾正」了對方的一些「錯誤」。
他當然不會認為龔山河是不是記錯了,或者眼前之人是風獸所化,在這裏胡言亂語。
如果李言自己是假冒之人,他只是略略熟悉魍魎宗,那麼就可能會誤入其中至少一個圈套。
在不了李言的情況下,以李言如今的修為,他的師尊應該是就是大岑、莫輕他們這個等級的存在。
而李言這一次也沒口稱「六師姐」,而是「龔師姐!」,就是想要儘快說明情況。
說話之間,李言已抬手招回了宗門令牌,收了起來。
龔山河聽了李言的話後,眼中再次有精芒閃過,但神情也略略有些放鬆。
李言剛才不但「識破」了自己的「謊言」,而且還刻意的點出了大長老和三長老他們,卻根本沒有提族內其餘幾名長老。
這也是從另一方面說明了一個情況,就是對方也知道天黎族內部的勢力分佈情況,李言可能就是從天黎族中過來。
數息之後,龔山河大手一揮,他面前的空間微微扭曲了一下,隨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他對着李言一抱拳,隨之也是躬身一禮。
「此處風獸也善幻
化,不得不小心爾,還望李道友不要見怪!」
李言看出龔山河乃是一名看似粗礦,卻是心思極為細膩之人,同時做事也很是果斷,龔塵影的性格倒很是與他相似。
只是見他這樣龔山河這樣對自己行禮,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這可是岳丈大人,一旦在自己說明情況後,就不知對方如何去想現在這般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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