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發出最為悽慘,根本不似人聲的慘叫聲,正是長梯上的三道虛影。
以李言的見識,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三道虛影是什麼?
那是三道魂魄凝聚的身影,從背影上來看,兩女一男,都是人族修士的模樣。
女的長髮完全披散,看不清模樣,身材依舊顯得十分凹凸有致,那三人都是背對着李言,他們正在不斷奮力的攀爬着長梯。
只是每一次接觸那些雪亮刀刃後,三人先是握住刀刃的雙手,剎那被直接切斷、掉落。
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中,在悽厲的慘叫中,借用雙手在被切斷時的瞬間力量,猛的雙腳踏上上一階的雪亮刀刃。
但是下一刻,就是他們的雙腳也被鋒利無比的刀刃切入,緊接着就是自雙腿向上瞬間剖開。
整個人被雪亮刀刃像是切紙片一樣,直接將整個人切成了直直的三段,隨之那具成了幾截的魂魄,迅速變淡摔落
不過眼看很快之間,幾片魂魄就要完全潰散時,下方就會有一名馬首惡鬼猛地抬手間,抽出那根黑色鱗鞭。
「叭!」
一聲脆響中,帶着倒鈎的鱗鞭襲卷而過,無論是角度還是速度,都是準確而迅速。
直接就會將對方幾截身體,連帶被割斷的掉落的魂魄雙手,一下全部捲起。
也就在那一聲「叭」的脆響聲中,尖細的黑色鱗鞭鞭梢只是一抖之下,鞭身上的鋒利倒鈎,直接嵌入魂魄身體。
再抖臂一捋之下,伴隨更
加撕心裂肺慘叫,一個魂魄虛影再次重新凝實在了鞭梢。
那道魂魄虛影出現的位置,正是剛才被切割分屍的位置。
剛剛重新凝聚出的魂魄,他們更像是如避蛇蠍一樣,拼命就想避開那條黑色鱗鞭。
因為那些鱗片詭異的滑動,讓他們的魂魄傳出喪心病狂的劇痛。
而他們下一瞬間,也只能撲向前方的長梯,去爬那一截截雪亮的刀片。
因為他們凝聚出來的魂魄虛影,無論想往其他任**向逃遁,都只會被黑色鱗鞭裹住。
那種持續讓人就想立即死去的痛苦,他們根本連一刻都不想再沾上。
哪怕明知向前去爬那些雪亮的刀片,立即會被刀片切割成片,但也比黑色鱗鞭要稍微好上一些。
並且雖然向上攀爬雪亮刀刃中,會依舊不斷重複着切割分屍、凝聚、再分屍的極度痛苦。
但他們卻是慢慢發現,只要自己往上爬,上面的雪亮刀刃並沒有下方那麼鋒利了。
這讓他們的魂魄虛影爬上後,可以堅持更長一點時間,但最終還是要被分屍。
那種被分屍的感覺,也不並黑色鱗鞭帶來的恐怖小,那是生生地將魂魄分離。
但總的來說,只要向上爬去,卻是能讓自己「活」得更長一些,堅持更長一些時間後。
哪怕像是飲鴆止渴,他們還是選擇了不斷在哀嚎中爬行
李言看着廣場中央兩處地方的情景,在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幾個詞語。
「上刀山
、下油鍋牛頭、馬面」
這些曾經在他還是孩童時,還是一名最普通的凡人時,就在山村的老人口中聽說過。
那是讓他們這些小孩夜晚時,覺得最恐怖的事情,生怕在黑夜裏突然從地底,冒出長相兇惡的牛頭馬面來。
所以往往也是在聽過這些故事後,在山村夜色中,是他們最老實的時候,再也不敢四處叫囂着追逐打鬧了
而今日在這裏,李言則是真切地看到了這一幕,那是讓人只要看上一眼,便能從心底生出無盡寒意的場景。
即便是李言這樣見慣生死之人,此刻竟然也是覺得手腳冰涼。
這世上真的有人不懼生死嗎?現在一想到伐難的話,再看到眼前的這情景,沒有人不去相信對方話中,真正讓人恐懼的顫抖的含義!
「這裏是幽冥界,不要以為一死就可以了之,比死亡更可怕的噩夢,才是真正的開始」
而對於魂魄傷害,李言比更多人都明白那是多麼的悽慘。
就是他的魂魄,只要被外物只是輕輕觸碰一下,那就是比生裂身體十倍、百倍都不止的痛楚。
而前方那些人,卻要一次次地不斷承受這樣的酷刑。
關鍵是只要魂魄不散,他們就會清晰記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那才是最讓人發狂的心靈摧殘。
可是在這裏,你就是發狂又怎麼樣,那些鬼物也能重新將你從精神錯亂中,再度摧殘成一片清醒
而前方正在上刀山
的三人,無疑就是承受不了這裏的痛苦,最終選擇了自殺死亡。
可是魂魄在幽冥界,並不是生命的終點,這些鬼物可以真正掌控生死
而那下油鍋的一人一妖,依舊還有肉身生命,那應該就是所謂不好好幹活的修士。
他們雖然沒有那三個魂魄痛苦,但絕對也是生不如死,想要早早死去的心思,估計已佔據了所有念頭。
伐難見到李言看過後,眼神中瞬間就露出了恐懼之後,他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向着前方繼續走去。
任你是什麼叱咤天地的人物,只要到了這裏,是龍是虎都得瑟瑟發抖,失去修為後,連一條蛇一隻貓都不如。
在他的面前,除了只會乞求討好之外,那些想逞英雄的下場,最後都變成了無盡的哀求,比一條看門狗都不如
而李言心中雖然真正的感到了害怕,但是臉上此時表現出來的神情,那卻是他刻意地為之了。
他又不是腦子有問題了,此時還要表現出無所畏懼,既然伐難想要看到自己害怕,那就讓對方看到就是了。
對於這樣的演戲,李言向來控制自己表情,都是超一流的存在。
於是就在伐難抬腿向前行走前時,李言也是身體有些顫抖中,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三鬼一人順着一排石屋向前行,而李言很快就看到了,這些石屋只有一部分是打開了大門。
那個大門就是一塊厚重巨大石塊,裏面空空如也,什
麼也沒有。
而更多的石屋都是關閉,每間石屋對着廣場方向,都有一個很大的窗戶。
巨大的窗戶,甚至佔據了幾乎大半面牆壁,上面也是用着黑色粗大的石柱隔離。
當李言從角落處一路走來後,在那些關閉的石屋中,透過黑色粗大的石柱柵欄,可以看到裏面或多或少都有幾道身影。
那些身影身上都散發着生命氣息,只是有的還算是較為旺盛,有的已然是像是風中殘燭一樣,快要消失熄滅了。
李言一間間從前面走過,耳聰目明的他,還是能感應出這些生命體內氣血的行走。
李言可以判斷出這些人應該都是修士,這裏面妖修和人族修士都有。
那些生命氣息還算不錯的修士,他們正站在黑色粗大的石柱後面,默默地看着廣場中央正在發生的事情,以及從前方走過的李言。
而這些人的臉上,充滿了木然與驚恐,不少人臉上肌肉不斷抽搐,有的人身體止不住地劇烈顫抖哆嗦着。
不少本來臨窗的人,對於外面李言走過時,就連忙移開了目光,有的人甚至身體迅速向後退去。
李言在微微一愣之後,就反應過來,這些人根本不是懼怕自己什麼?而是在害怕伐難和那名白衣吊死鬼。
「看來他們沒少在這些鬼物手中吃過大虧,而且是那種讓人充滿恐懼記憶的歷程」
李言迅速在心中判斷着。
這個伐難除了對自己出手過一次,算是立威之外
,後面雖然言語中充滿了威脅,但已然算是客氣了。
只不過以李言的閱歷來看,如果真有人這麼想的話,後面的下場,可能比那些下油鍋、上刀山的修士,還要悽慘不知多少倍。
李言同時看到,那些凡是生命氣息微弱的人,都倒在石屋內的地上。
對於外面沖天的鬼嚎聲,以及悽厲的慘叫聲,根本就是充耳不聞,估計已經處在昏迷當中了。
而通過一根根黑色粗大石柱,李言可以看清石屋內的情況,那裏有着一陣陣的惡臭傳出。
一片黑暗的石屋裏,不但散發着陣陣徹骨的寒氣,裏面也只有幾塊像是木板一類的東西,就那樣簡單的鋪在地上。
而這些修士一個個的肌膚顏色,都呈現出了一種十分不正常的灰敗之色,他們的雙眼中也出現了一片死灰。
即便是生命氣息較好的一些修士,整個人的身體上,其實也是纏滿了濃濃的死氣。
但也就是在這些人中間,李言還是看到每一間石屋中,偶爾竟然還會有人向伐難打聲招呼。
而那些人還膽敢開口的人,在看到李言時的一雙灰色眼中,竟然閃爍着一種叫做渴望的光芒。
這讓李言不由充滿了警惕,同時儘可能全部調動自己的聽力和目力,也是仔細打量着那些人。
而那些人和伐難打招呼的內容,基本上竟也是出奇有些類似。
「伐難大人,我們這裏缺人,你看這都多少天了,不能給大人們效力
」
「伐難大人,讓這個人來我們這裏吧」
「伐難大人,伐難大人,我這裏人手不足了啊」
諸如此類的聲音響起後,李言可以看到那些人充滿死氣的臉上,也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而李言也分明能看到,當這些人說出這樣話時,同一牢房中其他一些人的眼中,卻是有着害怕和悄然滑過的憎惡
而伐難對於這些人的話,根本不予理睬,就在那些人失望的眼神中,帶着李言一路前行,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李言也是老實的一路跟着,當他們拐彎走到對面一排石屋時,那裏李言看到了同樣一幕。
本來靠着窗口黑色粗大石柱的修士,在看到伐難過來後,絕大多數人都是如避蛇蠍,向石屋後方退去,一臉的驚恐。
只有一些神情木然的修士還站在那裏,其中偶爾也會有一人,同樣在向伐難討好中,也是開口討要李言過去。
而在這些石屋中,李言還看到不少的女修,這些女修卻與男修都分了開來,她們也是幾名女修擠在一間石屋內。
那些女修在看到李言後,卻是沒有人出聲,要不然就是無視李言的存在,神色木然,要不然就是靜靜中,注視走過的李言。
這裏的一個個女修,基本上都失去了前凸後翹,身體都顯得是無比的乾瘦。
裸露出的一些肌膚,哪裏還有女子的晶瑩如玉,不是灰敗色,就是佈滿了皺紋,更像是一個個垂
死的老嫗。
李言知道除非是看到她們的魂魄,估計才能顯現以前的真正模樣,現在就只剩下這一副鬼樣子了。
最後,伐難終於在一間石屋前停了下來,李言透過粗大的黑色石柱,看到裏面只有三人。
這裏的人數在他一路過來中,算是較少的一處了,李言立即隨着站定,他的心中就是一動。
知道自己應該可能在接下來後,就要進入這裏了。
他這一路過來,再通過自己的所見所聞,以及感知後,不斷在心中飛快分析着這裏的情況。
他當然不能開口詢問,這個時候就是保持沉默的好,所以想要得到這裏情況,只有靠他的觀察猜測。
「伐難大人,這人是新來的吧,簡直是太好了!
只要將他放在我們小隊中,接下來我們這邊完成任務的結果,絕對會讓大人滿意,這一點我敢用自己小命來保證」
就在伐難在這裏剛一站定後,頓時這間石屋內,就傳來了一道粗重驚喜的聲音。
而李言同時聽到附近其他石屋中,傳來的一句句咒罵聲。
「媽的,竟然是法可和尚那裏,這孫子走了狗屎運!」
「這死禿驢,怎麼不去死!」
「法可和尚,你個***的」
伐難卻是對此不聞不問,而是手中三股叉只是輕輕一晃,面前的石屋大門就在轟隆隆聲中,直接打了開來。
而後他略略側臉,看向了李言。
「進去,後面的事情由裏面的人安排,來了這裏
後,不要動一些沒用的念頭,更不要想逃出這裏,否則那裏就是你的下場」
伐難在說這話的時候,手中三股叉霍得就指向了廣場中央,那裏依舊有着讓人揪心的慘叫聲,持續不斷傳來。
「在這裏,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幹活,而後靜靜等待自己的死亡,後而你的魂魄才可以踏上往生!」
李言就在對方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快速邁步走向了石屋,伐難看着李言如此識趣,心中也算是滿意。
這個修士的身上,並沒有一些剛來這裏生靈的不良特性,有一些修士即便是被封印了修為,都變成了一個廢人。
還是在第一次看到這裏情況後,不是在四處不斷打量,就是神情上露出不屑之意。
那些人的心思,他無比清楚,就是想着自己如何能解除體內血色死禁,而後想辦法逃離這裏。
這裏可是修羅獄一層,就是讓你恢復一身修為,你都沒有辦法越過陰陽生死界。
但這種事情他可不會說出,他反而有時還希望一些人,能折騰出一些事情來。
否則,整日裏在這裏除了修煉,就是看管這些修士,豈不是太無聊了。
而李言應該是被震懾到了,所以表現得很是聽話的模樣。
至於對方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伐難才不管,反正假也真的,若是演戲的話,到時哀求聲都會比其他人悽慘許多。
李言剛一進入,迎面就看到了剛才隔着黑色粗大
石柱的幾人,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材高大,卻是顯得十分消瘦的光頭和尚。
此人一身灰色的僧衣,僧衣雖然應該也是法寶級,但失去了主人法力的控制後,上面早已沾滿了污穢。
李言之所以知道對方是和尚,乃是那人頭上赫然有着三排戒疤,看對方身上髒兮兮的模樣,應該在這裏待了不少時間,竟然沒有生出一根頭髮。
而且對方在看到自己進入後,依舊還是單手豎掌在胸前看着自己,但是李言卻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凶光和興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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