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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沐的頸項被歐陽文期以靈力之手扼住,他的眸光如寒冰,隱忍着內心的煎熬:「路笙禾何足掛齒,他根本不配與我並論!」
傾沐的呼吸受阻,面色漲紅,卻仍從牙關中擠出字句:「真正不配與路笙禾相提並論的,是你!」
歐陽文期惱羞成怒,殺意更甚,幾乎要將傾沐的生機扼斷。
胡胖子見狀,淚眼婆娑,急呼:「小姐,莫再與他爭執,他會取你性命的!」
傾沐僅以凌厲的目光回視歐陽文期,毫無畏懼,若真欲殺她,便來便是。
歐陽文期凝視着她那雙堅毅的眼眸,仿佛那是陷於絕境亦不屈的靈獸。
他心中一顫,手勁忽地鬆弛,避開傾沐滿含恨意的視線。
他竟真的起了殺心,欲對這位長久以來心之所向的女子下手。
歐陽文期為此念感到羞恥,自己竟與路笙禾一般,心靈蒙塵。
此情此景,何至於斯?
歐陽文期如逃亡般離去,留下傾沐與胡胖子面面相覷。
胡胖子心有餘悸,望着劫後餘生的傾沐,長舒一口氣,勸誡道:「小姐,方才太過兇險,你差點喪命,何必與他硬碰硬,修行之人,適時低頭未嘗不可,一時退讓,保全性命才是上策。」
傾沐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
她不知如何回應胡胖子,只知聞聽歐陽文期詆毀路笙禾,便無法容忍。
胡胖子誤以為傾沐生氣,連忙解釋:「我真是擔心你,小姐,咱們別太倔強,有仇報仇,但得活着出去才行。」
傾沐深知胡胖子關懷備至,豈會怪罪,輕輕點頭:「好。」
路笙禾等候多時,未見傾沐歸來,區區洗手間,怎需如此久?難道又遇不測?
派人探查,亦不見傾沐蹤影,路笙禾眉頭緊鎖。
馬洋撥打傾沐的傳音符,屢試無果,面對路笙禾漸冷的面色,只能搖頭。
顯然,出了變故。
「查!」路笙禾丟下一令,不顧鍾先生,徑直離去。
「發生何事?」鍾先生察覺異樣,詢問隨行秘書。
秘書答曰:「似乎是他的護法失蹤了。」
「護法?」鍾先生笑容意味深長。
此事恐怕不簡單,區區護法,不足以讓路笙禾如此焦慮。
倒似因一女子而起。
鍾先生輕笑,難怪覺察路笙禾與往日不同,昔日的他冷若冰霜,仿佛無情的傀儡。
如今,卻多了幾分人情味。
章太爺正於廳中品茶,忽聞路笙禾來訪,驚得茶盞落地,碎裂無聲。
「笙禾,為何而來?」章太爺喜悅中夾雜不安,起身迎接路笙禾,不自覺站定。
無事不登三寶殿,路笙禾無故來訪,必有其因。
章太爺心中忐忑,暗自思量是否又觸怒了這位難纏的貴客。
路笙禾自行落座於章太爺對面,皮笑肉不笑地道:「特來拜會你那位寶貝外孫,二弟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私生子」三字,如利刃,直擊章太爺顏面。
章太爺面色難看,冷聲道:「他是你二舅之子!」
路笙禾笑意更甚:「我言差矣?確是二舅之子,但乃其背棄婚姻,與外室所生,不稱私生子,難道喚其野種乎?」
「笙禾!」章太爺怒斥,顯然不滿路笙禾對那孩子的貶低。
路笙禾面對怒火,卻從容道:「有言,勞煩轉達。」
章太爺皺眉:「何言?」
路笙禾鳳目微抬,寒意畢露:「告之,膽敢傷我之人,此生休想踏入章門半步,除非章家願永離京都。」
此言如冷水澆頭,章太爺愣怔,驚詫問道:「此話何意,你為何如此對他?」
路笙禾冷哼,整裝起身,笑容冷冽:「先去問你那『外孫』做了何等好事。」
目送路笙禾離去,章太爺未敢挽留,待其出門,即刻撥通一通電話。
電話即刻接通,章太爺怒不可遏:「你究竟做了什麼!」
一炷香後,歐陽文期復返,望向傾沐,眼中儘是不甘。
「蠻蠻,」他跪於她前,聲音溫柔,目光纏綿,「與我同行可好?」
傾沐冷眼相對,默不作聲。
歐陽文期不顧其冷漠,自顧自言:「我心悅你,海外之時便渴望與你共度,然我身份特殊,無法許你未來,是以隱忍未言。你離去後,方知我心,無你,我生不如死。」
他凝視傾沐,青春貌美,如含苞待放之花,不由自主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那細膩觸感,如漩渦般將他捲入欲望深淵。
「蠻蠻……」他目光痴迷,手沿臉頰下滑。
忽地,一陣劇痛打斷了他的綺夢,歐陽文期驚醒,只見傾沐狠咬其指,似在發泄刻骨之恨。
歐陽文期被傾沐眼中的恨意刺痛,難以承受,她竟如此厭惡他?
傾沐下巴被制,被迫鬆口,放開了歐陽文期。
歐陽文期審視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指,片刻後,竟放聲大笑,甚至以舌舔舐血漬,一臉陶醉。
「變態!」傾沐厭惡至極。
歐陽文期卻逼近她,手扶其後腦,笑得詭異:「你可知道,當年我多麼渴望擁有你。」
傾沐身體僵硬,眉頭緊鎖,盯視歐陽文期。
歐陽文期見她緊張,愈發得意,肆意親吻傾沐的臉龐。
傾沐噁心欲避,卻被歐陽文期牢牢控制,他盯着她豐滿的唇瓣,忍不住俯身索取。
傾沐忍無可忍,猛然一掙,竟掙脫束縛,隨即一腳踢向歐陽文期要害。
歐陽文期痛呼放手,震驚地望着她。
傾沐起身,揉搓手腕,若非顧慮胡胖子,她豈會忍至此。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傾沐用力擦拭臉頰,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她狠狠瞪着歐陽文期,這狂徒,竟敢輕薄於她。
傾沐怒火中燒,又補一腳。
歐陽文期痛出冷汗,呼痛聲引來外人注意。
眾人聞聲而至,紛紛以法器對準傾沐。
傾沐無所畏懼,一把揪住歐陽文期,以腕鎖其喉,冷視眾人。
「小姐,勿管我,你先走。」胡胖子見狀,焦急勸說。
傾沐瞪他一眼,「閉嘴,我不會丟下你。」
胡胖子雖急,心中卻愧疚,自知拖累了傾沐。
「小姐,胡熊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他雖是混世魔王,卻明辨是非,傾沐與他非親非故,卻願為他涉險,乃至此刻,亦不棄他不顧。
有傾沐這般摯友,死亦無憾!
歐陽文期雖為人質,卻不顯慌亂,反笑道:「不必掙扎,你們逃不掉的。」
傾沐加重力道,語帶寒意:「那便與你同歸於盡!」
歐陽文期大笑:「好,能與你共死,吾願足矣。」
若非傾沐尚存理智,她早已親手了結此狂人。
「若不想他死,速讓路!」傾沐以歐陽文期為質,警告眾人。
眾人猶豫不決,歐陽文期若有閃失,如何交代?
面對威脅,歐陽文期最為鎮定,他瞥了胡胖子一眼,有人立即將武器對準胡胖子頭部,威脅傾沐:「放人,否則他死!」
胡胖子身處險境,卻毫無懼色,向傾沐搖頭:「小姐,別管我,帶着他走!」
他雖貪生怕死,卻不願拖累傾沐,若能換她平安,死又何妨?
頭點地不過輪迴,十八年後再做英雄。
胡胖子自我安慰,身體微顫,強顏歡笑,不讓傾沐看出半分膽怯。
歐陽文期即便被控,依舊從容:「不必白費力氣,你們逃不出去的。」
傾沐手勁更甚,語氣冰寒:「那就一起沉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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