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久不出世的萬劍閣也派人過來了!」
林重嘯看着逐漸遠去的身影,他彎下身子撿起了剛剛掉在地上的摺扇,一言不發。
他在回想剛才那一劍。
不止是林重嘯,在場的人中無論是誰,都看得出瘋笑生那一劍中蘊藏的真意。
那劍意很淡,就像是沒有味道的風。
林重嘯一邊在心中回想,一邊問着自己。
那一劍沒有任何的阻礙,也沒有強烈的波動。
他就這麼刺了過去,或許還沒有思考為什麼要揮劍。
瘋笑生就這麼倒了下去。
這一切顯的如此荒唐。
可無論多麼荒唐的事情,也是現實。
就像是三十多歲就已經成為聖人的那位。
一開始又有誰會相信?
但林重嘯還是覺得這會不會對自己的一場騙局。
「倘若是我的話...」
回想到這裏,林重嘯又搖了搖頭否定了剛才的想法,從看到那一劍開始,他就已經知道,如今的自己是絕對接不下來的。
從小到大,這是林重嘯第一次從身體裏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這讓他不由得回憶起門派中的長輩曾經屢次說起的話。
「府中劍是為人之劍,武當劍是為求道劍,青山劍是為正氣之劍。」
「這三種劍意,便可代表這天下人所用的劍意。」
林重嘯到現在還記得,那時說出這樣話的長輩,他的眼光閃爍,充滿着自豪。
直到現在,林重嘯也同樣身為西別府弟子而感到自豪。
但這世間總是有些奇妙的巧合。
在四年前的夏至,那位長輩遇到了劍天子。
自那次相遇之後。那位長輩從此閉門不出,他狠狠的折斷了自己的劍,終日飲酒,不再練劍,然後被趕出了西別府。
「劍天子的劍,是天上劍。」
那是他離開西別府時,林重嘯最後聽到的話。
林重嘯再也沒有見過那位長輩,他也沒有見過劍天子的劍,也無法理解那位長輩說的話。
直到今天,林重嘯看到了無極生的劍。
他有些明白了那位長輩那時的心情。
讓一個年輕氣盛的男人產生挫敗,是很難的一件事。
每一句自嘆不如里,又帶着多少無奈?
「只能說,不愧是那位聖人的徒弟吧。」
沉默良久,林重嘯還是開口感嘆了一聲,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的遺憾。
「小林哥,你還好吧。」
一旁的趙小姐聽出了林重嘯話語間的失意,忍不住出聲問道。
林重嘯笑着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沒事,只不過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到底哪裏可笑呢?
林重嘯忍不住在心中問道。
他注視着早已遠去的白衣青年,他想看個透徹,想看個明白。
甚至他開始有些嫉妒無極生了。
林重嘯苦笑了一聲,對着一旁的趙小姐輕聲說道:「走吧。」
「嗯,好」趙小姐看出了林重嘯的失意,她乖巧的應了一聲,跟在了林重嘯的身後。
「林公子,等等我呀。」
小方子見二人準備動身,也連忙跟了過去。
在林重嘯離開之時,那之前站在瘋笑生身旁的兩位女子也不知何時離開了這裏,卻沒有帶走瘋笑生的屍體。
林重嘯沒有注意那兩位女子的離開,或許所有人都沒有注意。
「這屍體放在這,恐怕會爛掉吧。」
這時,人群中終於有人開口說道。
「趕緊喊鑄劍山莊來處理吧,這瘋笑生命也不好,偏偏遇上了那個人的徒弟。」
「走吧走吧,趕緊去鑄劍山莊喊人過來處理吧。」
周圍圍觀的人誰也不願在屍體旁邊,他們見熱鬧散去,也各自離去,言語之間也有了新的話題。
「嘿,你說這無極生的劍法,怕是得了劍天子真傳了吧。」
「不知道今年年底的寒梅論劍,無極生參不參加。」
「三小劍聖恐怕要變成四小劍聖咯。」
唐璜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太陽還是刺眼,這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在唐璜的耳邊,每個人似乎都說着同一個人。
「無極生,是誰?」
等到唐璜等人趕到這裏的時候,只有一名面色慘白的年輕人倒在血泊之中,從他那失去了生機的眼睛裏,唐璜似乎看到了驚訝。
「這應該是他們口中說的什麼亂葬崗瘋笑生吧。」
唐璜回想着之前聽到的話,想道。
接着,他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屍體,忍不住感嘆道:「一劍刺穿了心臟,此人不凡。
妖公子走到唐璜身前,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她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亂葬崗瘋笑生被劍天子門下的無極生一劍刺死,這可真是個大事。」
一旁的說書老人看見了屍體,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驚訝。
「又有新故事可以講了。」
老者隨後笑着說道。
「只看見屍體也能有故事可講?」
唐璜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故事的人又有幾個知道事情真相?」
「又有誰在乎?」
說書老人笑呵呵的對唐璜說道。
「江湖習慣了死亡,人們也是。」
唐璜點了點頭,認同了老者的話。
「不是說,那瘋笑生身邊有兩位女子嗎?她們為何不在這裏?」
妖公子開口問道。
「亂葬崗爬出來的,屍體太多了,誰會在意。」
唐璜衝着妖公子笑了笑,打趣道。
「就因為是亂葬崗出來的,才會把屍體抬回亂葬崗吧。」
妖公子淡淡的回應道。
「老丈覺得呢?」
唐璜轉過頭來,對說書老者問道。
「這個聖人創造出來的亂葬崗。」
說書老者一捋鬍子,笑着說道:「這亂葬崗,老朽我走南闖北倒是聽過幾回,生死不管,到的確是真的。
老者繼續捋着鬍子,一邊回憶着說道:「不過這亂葬崗上吧,據說沒有活人,只有死人,或者只有死過一遍的人,才能進入亂葬崗。
......
唐璜聽了老者的話,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然後呢?」
老者也知自己說的有些奇怪,當下也開口解釋道:「說是這亂葬崗里,有讓人起死回生的神技,你看似這人已經死了,可到了第二天,這人馬上活蹦亂跳的到你面前。
唐璜聽了老者的話,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臉上露出了幾分思考的神情。
一旁的妖公子倒是不信這些無稽之談,開口說道:「按老丈你的話講,如今倒在我們面前的人,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說書老者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畢竟老朽只是一個說書人罷了。」
聽了老人的話,唐璜笑了笑,開口說道:「人們都在談論無極生,也只有我們在聊這死去的瘋笑生,未免有些不合群吧。」
聽了唐璜的話,妖公子與老者皆是笑了笑。
「來得太晚,似乎錯過了一齣好戲。」
妖公子無奈的說道。
「不,這個無極生真的是劍天子的徒弟嗎?」
「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劍天子有徒弟。」
妖公子又有些疑惑的說道。
妖公子的話讓唐璜與老者都沉默了。
唐璜看着老者,然後問道:「老丈走南闖北,想必劍天子的事聽說的不少。」
說書老者點了點頭,說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但是。」
說書老者話音一轉,接着說道:「劍天子雖然名聲響,但人們最愛聽的,還是他與武當那位聖人的論道成聖。」
「與人交手的故事,誰都不願意聽。」
妖公子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
說書老者說道:「劍天子本身故事不多,與人交手的故事雖說是罕見,老朽雖然知道幾個,但故事結局太過相似,老朽自己都覺得無趣,又怎麼會去講?」
「故事單調?劍天子的故事會無趣?」
妖公子面露不解的問道。
「因為無論是誰,劍天子都只出一劍。」
唐璜看着妖公子,他面色凝重,可眼中卻如烈火般熾熱。
「或者說,沒有人接的住他一劍。」
唐璜說完,妖公子沉默了。
老者沉默的點了點頭,贊同了唐璜的話。
綠裙姑娘低着頭看着地面,似乎並沒有聽見唐璜的話。
指心王看向遠處,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妖公子也沒有說話,她看着唐璜,絕美的臉上多了幾分懊惱。
唐璜也正巧看向了妖公子,他笑了笑,笑容里似乎多了幾分得意。
「那武當的那位聖人呢?他也沒接下劍天子一劍?」
妖公子似乎受不了唐璜的笑容,忍不住反駁道。
「這我怎麼知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唐璜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而且,武當那位聖人至今沒有出過山,誰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唐璜又補充了一句。
「這種話被武當的人聽到,你怕是惹上麻煩了。」
妖公子說道。
唐璜奇怪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恐怕武當的人都沒幾位見過那位聖人吧。」
聽了唐璜的話,說書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接着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一人,他似乎與劍天子交過手。」
「誰?」
妖公子急忙問道。
「一個用刀的年輕人,好像是皇城潛龍的人,似乎是大主,又似乎不是。」
老者回憶似的開口說道。
「似乎是三年前的事吧,在皇城的一個雨天。
「因為早年禁刀令才被廢除,所以用刀的人比較少」
聽到這裏,唐璜轉頭看着老者,發現老者也在看他,唐璜笑了笑,說道:「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活着。」
聽了唐璜的話,老者也笑着回應道:「說不定他贏了劍天子呢。」
「呵呵。」
唐璜笑了笑,似乎沒有把老者的話放在心上。
妖公子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但卻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當下,妖公子開口道:「離鑄劍山莊還有一段路要走,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唐璜笑着點了點頭,走到說書老者身邊。
「老丈,可否再講一講那個故事。」
唐璜恢復了往日的神情,笑着問道。
說書老者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老朽我道聽途說罷了。」
「不會又是老丈瞎編的吧。」
唐璜笑着說道。
聽了唐璜的話,說書老者也笑了。
「老朽也記不得其中細節了,路途還長,聽個樂呵吧。」
妖公子也走到唐璜身旁,很顯然,她對方才那個故事也十分感興趣。
指心王與那綠裙姑娘並排走在後面,二人皆是一言不發,也同樣在等着老者開口。
說書老者,回憶了一下,以說書的方式開了口:「我記得這個故事的時間,是三年前的一個雨天...」
老者聲音滄桑,很快就讓妖公子聽的入迷。
唐璜沉默的聽着,眼裏也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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