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道人的離開,這小小的客棧,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而一直躲在後廚的客棧老闆,此時也終於從後廚的上菜口,探出了腦袋。
客棧老闆姓張,人們都叫他張老二。
當然這只是他的外號, 只是這個外號被人叫的時間太長了,從外地來的人來這裏又不會在意一個小小的老闆姓甚名誰。
而逐陽城的人又叫慣了張老二,時間長了,倒是把他原本名字給忘了。
可熟悉張老二的人都知道,張老二這個外號並不是因為他家中排行老二,連一文錢的關係也沒有。
而是因為張老二這人性格有些膽小怕事,平時受了欺負又不敢與人發生爭執,只能私底下自己在背後瞎嘀咕。
可這一嘀咕起來,沒兩三個時辰是停不下來的。
後來熟悉的人覺得他像個娘們兒一樣,私底下給他起了個叫「沒長老二。」
這男人本身自然是老大,那他長在胯下的小兄弟自然被稱作老二了。
這外號張老二也早早就聽到,私底下又是嘀咕了半天,也不敢去當面問,自己偷偷的把這個「沒」字去了,索性就叫張老二。
周圍的人也覺得這張老二比較順口,也跟着這樣叫起來了。
這就是張老二名字的來歷。
張老二今年快五十歲了,還沒成親,一門心思都忙活這家不大不小的客棧了,而自己又心疼手裏的幾個錢,也就雇了一個廚師和一個店小二。
剩下全是他自己在那忙活,可忙活來忙活去,錢沒多掙,自己頭頂上的頭髮倒是越來越少了。
眼下,張老二見外面發生了打鬥,着急忙慌的跑後廚做飯地方躲着去了。
這張老二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你說這鑄劍山莊少莊主大婚用的着這麼麻煩嗎?還得大婚前一天才開門,這可倒好,整個逐陽城現在都亂了套了!」
「唉,趕緊弄完都趕緊走吧,這幫混江湖的,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得,這武功不咋地,脾氣都個頂個的厲害。」張老二跑到後廚,自己小聲嘀咕道。
「不過昨天來的這個白衣公子倒是真俊啊,我老二這半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俊的公子。」張老二想到了妖公子,不禁感嘆道。
說完,張老二又連忙「呸,呸」了幾聲。
「你才老二,你才老二。」張老二自顧自的罵道,也不知道在那裏罵誰。
此刻,張老二看着做飯的屋子,又接着罵道:「這小李三又不知道跑哪了,馬大呼不好好在這做飯,人也沒影了,回來肯定得給他們扣工錢。」
這小李三想必就是他雇的跑腿的店小二,這馬大呼應該就是那個廚子。
張老二想到自己又能少發一點工錢,當場有些喜上眉梢。
可這喜還沒從眉梢上下去呢,張老二那兩筆濃密的眉毛又扭成了八字形。
「唉,不知道這一次打完又得換多少桌子椅子。」張老二抱怨道。
「閉嘴!」這時,一個驚天炸雷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張老二聽到怒吼當時魂都快被嚇丟了一半,他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言語什麼。
「這江湖高手也真是玄乎,我在這說話他都能聽到?」張老二雖然面上不說,在心裏還是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可張老二又怎麼知道,關山道人說的是誰呢?
張老二縮在這嘀咕了半天,終於,外面吵鬧的聲音可算是聽不到了。
「應該走了吧?」張老二自語了一聲,向着身旁那個上菜口伸出了頭。
果然,整個大廳也只剩下一個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站在那裏,在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穿着灰衣服的老頭。
「走了走了。」張老二當下再微微探出身子,想要看的仔細一點。
在僅剩下的幾張完好的椅子上,又坐着一個白衣公子,樣貌雖然不如站着的那位俊俏,但眉宇之間卻又有種讓人說不上來迷人味道。
而在他旁邊上,坐着個紅衣女童,樣貌甚是可愛。
「我現在出去比較好,還是再等等?」張老二又泛起了嘀咕。
「再等等,萬一又打起來呢?」張老二又想起了剛才震天的聲音,打了個哆嗦,又坐了回去。
「唉,打壞了這麼多物件,得多少錢啊,也不知外邊那個幾個老爺能不能賠點給我。」張老二嘆了口氣,有些難過的想着。
此刻,大廳處,唐璜見關山道人走遠,他打了個哈欠,隨手拉起一把完整的椅子坐了下來。
「累啊累。」唐璜像是唱曲兒一樣說道。
紅衣小姑娘童兒聽到唐璜的話,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也跑過去坐在了唐璜的身旁,她笑着說道:「你累什麼,公子和爺爺才累呢。」
唐璜故作悲痛的說道:「姑娘有所不知,小可這累,乃是心中疲憊所造成的。」
童兒年紀尚小,哪懂這些,但她也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也是,這麼大人還要打架,我也很累啊。」
唐璜看着童兒那稚嫩但卻有些嚴肅的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妖公子聽了童兒的話也有些忍俊不禁,她整理一下儀容,坐到了唐璜的對面。
指心王還是那副睡不醒的模樣,也跟着妖公子坐了下來。
妖公子坐下後,笑着對唐璜問道:「唐兄好俊的身手,不知師從何人?」
唐璜搖了搖頭,故作神秘的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妖公子點了點頭,換了個話題接着問道:「唐兄與青山派有關係?」
唐璜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
「那方才那關山道人拜託唐兄何事?」妖公子繼續詢問道。
唐璜輕微的皺了皺眉,搖頭道:「此事,用不了幾天,想必妖公子自會得知,當下也不太方便告知。」
這一連三搖頭,妖公子也沒問出什麼來。
妖公子輕微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妖兄有事想說,不妨直接說出來如何?」唐璜此時開口說道。
妖公子皺了皺眉,她轉頭看向在身旁閉眼休息的指心王。
指心王似乎感受到了妖公子的目光,他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說道:「唐公子身手不凡,想必已是帝級或是皇級之境,你不與他說,他自己想必也會知道。」
指心王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妖公子想了一下,當即便開口說道:「方才聽關山道人說,唐兄要幫青山派辦一件事?」
「不錯。」唐璜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陪人去拿劍算什麼大事的話。想到這裏,唐璜笑了笑,笑的十分耐人尋味。
「那可否唐兄也助我一事,事成之後,我天陽教也算欠你一個人情。」
妖公子看着唐璜,她乾淨柔美的眸子裏帶着一絲的急切。
唐璜看着妖公子的眼睛,他愣了一下,笑着問道:「那要看是什麼事了。」
妖公子,皺了皺眉,當下還是下定決心說道:「此事,事關天陽教存亡。」
「啪。」
唐璜突然拍了一下手,然後十分乾脆的說道:「幫不了,我這人怕死。」
妖公子心中頓時一怒,但見識了唐璜的身手之後,當下還是忍着怒氣。
妖公子強笑的說道:「唐兄放心,此事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哦?什麼事?」唐璜不客氣的問道。
妖公子強壓怒意,接着說道:「請唐兄幫忙盜取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大盜橫行天下手中的九轉碧玉丹。「
聽了妖公子的話,唐璜的眼睛裏多了一些驚訝。
「是橫行天下即將要出手盜取的那一枚九轉碧玉丹?」唐璜問道。
妖公子點了點頭。
唐璜笑了起來,他看着妖公子,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就這麼肯定,橫行天下一定能偷到?」
妖公子皺了一下細眉,疑惑說道:「橫行天下出手哪有一次落空過?」
「你可知哪橫行天下是貨真價實的?」唐璜出聲問道,可在心裏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的就坐在你對面呢。」
妖公子笑了笑,說道:「橫行天下此次手持黑龍令,難道還有假的可言。」
唐璜點了點頭,覺得妖公子說的話也有道理。
畢竟混跡在江湖裏的人都知道,黑龍的力量,深不可測,倘若橫行天下假冒黑龍之名,那麼很快信奉黑龍之人便會找上門來。
從黑龍仙出世開始,這一百年來,無人膽敢冒充黑龍之名。
就連名門五派,天陽一教,皇城潛龍也沒有這個膽量。、
可何況一個不大不小的竊賊呢?
「沒有人可以對抗黑龍」這是天下正邪兩道難得一起認同的道理。
唐璜點了點頭,說道:「倘若我盜走了那九轉碧玉丹,黑龍找我的麻煩怎麼辦?」
妖公子笑意更深了許多:「唐兄橫空出世,想必就連黑龍一時半會也難以察覺,更何況以唐兄的身手,想必黑龍也很難對你下手。」
唐璜點了點頭。他也自認為黑龍不會花那麼大的代價去尋他。
想到這裏,唐璜看着眼前絕色佳人臉上的笑容,他也輕輕的笑了起來,他故作神秘的說道:「倘若我,來自黑龍,你又當如何?」
妖公子的笑容一僵,就連指心王也睜開了眼睛。
「唐兄,這樣的玩笑話可不好笑。」
妖公子有些尷尬的說道。
話音剛落,妖公子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輕微的冷意。
頓時,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又凝重,而坐在一旁的指心王,清晰的感受到了,唐璜身上漸漸凝聚起來的刀意。
「倘若,我就是黑龍呢?」唐璜笑意森然,看着眼前有些花容失色的妖公子。
指心王握緊了手,緊盯着唐璜。
沒有人發現他的手心已滿是汗水。
唐璜笑了笑,身手摸了摸身旁童兒的額頭。
可在場的人,再也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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