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微涼,靜如潭水。
席世勛抱着凌梓薰走出浴室,將其平放在大床上,摟在懷中,輕手托着她的頭放在胳膊上,微微側了下她的臉,整個頭邁進他的胸口。
一吻輕輕落在她的發頂,帶着寵溺與溫柔,鼻息間全是女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安逸、恬靜。
好累
除了累她什麼感覺都沒有,渾身似散架了般被重新組裝了一次。
凌梓薰只覺得眼皮好似有千金重,連睜開都變成了奢望。她喃喃着,如痴語一般的告誡自己:藥,明天再吃吧,她要睡了。
&吧,薰……」蓋上被子,緊緊的摟着,入眠。
薰……這成為了他對她最溺愛的一個稱呼,只在他們夫妻最甜蜜的時候被喚着。
翌日
手機彩鈴在床頭柜上不停的叫着,凌梓薰從被子中鑽出一個小腦袋,身上卻被另一隻胳膊緊緊地鎖住。
她推了推人,睡眼朦朧的喃呢道:「世勛,電話。」
&用管。再睡會兒!」席世勛慵懶的聲音回答,長臂一伸,將手機翻轉,變成了靜音免打攪狀態。
臥室內安靜了片刻,另一個彩鈴聲隱隱傳來,「一張褪色的照片,好像帶給我一點點懷念。巷尾老爺爺賣的熱湯麵,味道瀰漫過舊舊的後院,流浪貓睡熟在搖晃鞦韆,夕陽照了一遍他咪着眼……」凌梓薰的手機又響起。
她努力的睜開眼,拍了拍席世勛的手臂,「世勛,我電話響了,可能是唐納德,我去接下。」
&席世勛揉了揉短髮,將床頭上的壁燈打開,柔和的燈光照亮床畔的區域,凌梓薰從床上爬起,錦緞被子直接從她細嫩的雪膚上滑下,露出一副纖細的身子。
席世勛連忙抓起睡衣為她披上,凌梓薰邊走邊套在身上,在腰際處隨意打了個結。
坐在沙發上,打開包,手機的屏幕剛剛滅掉。她滑動屏幕,看到一個熟悉的號碼,擰着眉,看向席世勛,「世勛,是老宅打來的。」
「!」席世勛眼光瞬間警醒,連忙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眼,號碼是一樣的。
老宅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回吧。」席世勛說道。
&凌梓薰點點頭。
席世勛回撥,剛響了一聲便被接聽,「世勛少爺?」
&家,是我。」
&好了世勛少爺,老夫人剛剛暈倒了。」
&麼?」席世勛悠得從床上坐起,「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
&剛剛叫了。」管家回答。
&家醫院?」
&江綜合醫院!」
&道了,我這就去。」
掛斷了電話,凌梓薰已經換好了衣服,又從衣櫥中幫席世勛拿了身便裝。
&病了?」凌梓薰問。
&奶奶。」席世勛一臉擔憂的回答。
兩人走出別墅時,斯蒂芬已經將車停在了別墅門口,見到二人後,連忙打開車門,兩人先後坐了進去。
轎車緩緩駛離別墅,飛快的馳騁在公路上,目的地臨江綜合醫院。
心腦血管科
席世勛與凌梓薰跟着堂弟席逸飛來到了病房前,打開病房的門時,看到滿屋子的人,席家人幾乎全到了,爺爺席建新坐在病床邊,一直握着奶奶譚婼錦的手不放,眼神中全是憂慮。
兩個人一一問候各位長輩,最後站在母親蕭雅蘭面前,蕭雅蘭拉着席世勛的手臂,「世勛,你來了,去跟阿薰看看奶奶。」
&席世勛點點頭。
&咪。」凌梓薰叫了聲。
蕭雅蘭微笑了下,拉着凌梓薰的手,「好孩子,去看看。」
&
席世勛帶着凌梓薰走到床邊,爺爺席建新趴在譚婼錦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婼錦,世勛和阿薰來了,你不是最喜歡他們了嗎?快睜開眼睛啊。」
「……」均勻的呼吸聲。
&錦……」席建新的手輕柔的整理譚婼錦耳邊的碎發,那種喃呢的喊聲帶着祈求的味道。
「……」依舊沒有回應。
席世勛傾身撐在床邊,貼着譚婼錦的耳畔,「奶奶,我來了。」
「……」
&奶,我是阿薰,我來看你了。我知道你可以聽見,不要睡太久啊,我前幾天從國外給你帶回來好多漂亮的油彩,你一定會喜歡的。」
「……」
三子席卓軒也就是席世勛的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世勛,不用叫了,醫生初步判斷是腦出血,人現在處於深度昏迷狀態。醫生們正在會診,可能要做開顱手術。」
席世勛鄭重的點點頭,眉心擰得更加緊了,需要到開顱的地步那說明出血量很多,席世勛非常清楚那將會面臨着什麼。
凌梓薰站在席世勛的身側,她從進來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來自席振業並不友善的眼神,甚至連背對着席振業時,凌梓薰都能察覺到他的視線正惡狠狠的盯着自己。
半小時後,醫生返回病房,通知家屬簽署術前協議等,而譚婼錦則被護士們推進了手術室。
席建新年歲大了,家人都不同意他在這裏陪着,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而但他卻執意要守在手術室門口,等着譚婼錦出來。最後還是席世勛勸他回去,讓席逸飛和席箴言送他回別墅。
席家三個兒子兒媳守在門口,還有幾個席世勛的平輩也都陪着,凌梓薰幫着取化驗單等瑣碎的事物,到了中午的時候,又讓斯蒂芬會別墅帶過來大家的午餐,總之照顧的很體貼。
經過了上幾次並不算愉快的接觸,席世勛的妹妹席婉婷在看到凌梓薰時,還是帶着仇人似的眼神,對她不冷不淡的。
凌梓薰給她遞水的時候,席婉婷還故意讓她將瓶蓋擰開,一副大小姐的做派,在這種情況下,凌梓薰沒有這個心情跟她爭執,所幸擰開了蓋子交到她手中。
席世勛無奈的看了眼席婉婷,而席婉婷也注意到哥哥的眼神,對着他吐了下舌頭,低下頭。
唉……婉婷什麼時候能長大點!別在這麼孩子氣!
凌梓薰抬起頭,迎上了席世勛的眸子,努着嘴示意他不要怪婉婷,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份便當盒,凌梓薰拿着最後一份走到席世勛的父親席振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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