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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軍不說,縱然何文想問,卻也沒開口。
他們現在的關係就像是並肩踩在冰面上走路,只要其中一方用點力,腳下的冰面就會碎裂,那他們所面臨的局面就會是新的開始。
何文習慣了掌握主動權,一旦感興趣就會追逐到手,人活一世,在他開來,圖的是快樂。
可他總覺得自己對方軍的感覺還差那麼一點。
直到那天,何文剛好有個鏡頭要拍,而一向形影不離的方軍卻不在攝影棚內。
穿一身深藍色長衫的何文蹲在地上吃盒飯,伙食很差,菜嚼在嘴裏只有一個感覺,爛的。
周圍偶爾會有很小的抱怨聲,尤其是男的,飯量大,一盒飯根本填不飽肚子。
何文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盒飯里的幾根菜葉子,打了個飽嗝,這幅身子胃口很小,好打發。
人的經歷能夠影響的東西遠比自己所能承受的要大太多,他可以百般享受的去吃山珍海味,也可以知足的去吃青菜爛飯。
站起身把盒飯扔到角落的黑色垃圾袋裏,轉身的時候目光捕捉到擦身而過的人,視線在對方手上拿着的攝像機上一掃而過,頓了頓,何文後退幾步,牽起唇角,勾勒出一個笑容:「能不能借給我看看?」
劇組有專門負責拍攝他們NG鏡頭,以及片場狀態的攝像師,拍攝的片段用來當花絮,既能起到宣傳的作用,又能把明星們的另一面告之觀眾。
被叫住的是個年輕小姑娘,叫吳芳,才來這個劇組沒多久,現在還是實習導演,抬頭看到面前的男人,不由微微一愣,她也聽過不少同事私底下議論這個明星,因為好奇,就不免多了幾分關注。
三十的男人無疑是有魅力的,成熟,穩重,理智,告別莽撞、毛躁的年代,尤其對二十出頭,剛大學畢業的小姑娘來說,吸引力極大。
如果是以前的何文,面對異性的時候會緊張的手心冒汗,可現在的,一挑眉一勾唇,都能展現最為迷人的一面。
「給...給你。」吳芳紅着臉支支吾吾的說了句,把攝像機遞過去。
何文微微一笑表示感謝,伸手接過,把鏡頭拉近,看着那兩個拉扯的模糊身影,應該是沒調整好畫面大小無意間拍下的,有建築物擋着,看太不清,其中一個手腕上有條疤痕,別人或許認不出,但作為那條疤痕的罪魁禍首就另當別論。
他不動聲色的斂了神色把攝像機還給對方,唇角含笑,可那份笑意卻沒融進眼底。
「卡。」
「卡--」
「卡---」
攝影棚所有工作人員大氣不敢出,齊刷刷的去看低頭皺眉,一次次忘詞的男人,而其他幾個老演員面帶不善,這場戲已經重複了不下一次。
王偉不耐煩的扔掉劇本,毫不留情的辱罵聲吐出:「何文,你能不能把腦子帶上,幾句台詞都記不下來,你不是在演死人。」
被挨罵的男人挑了挑眉,平靜的目光背後是無盡的暴戾,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戲的態度,而男人只是淡淡的說:「抱歉。」
一向孤僻冷漠,沒有戲從來不會來攝影棚的宋子昱今天意外出現,他坐在監視器前看着屏幕里的男人:「王導,我也經常忘台詞,他畢竟兩年多沒有作品了,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王偉皺眉,古怪的看了眼身邊的年輕人,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停了幾秒,喊道:「兩分鐘再來一次。」
演員休息室里,何文靠在門上抽着煙,吞雲吐霧,神色捉摸不透的複雜,他滿腦子都是方軍跟那個男人拉扯的畫面,思緒不集中,忘詞。
活了兩世,很清楚現在的情緒變化是因為什麼,何文狠狠抽了口煙。
方軍,看來我必須想招讓你老實做我的經紀人才行。
兩分鐘後,燈光師攝像師準備到位。
「Action。」
玄家大堂,氣氛壓抑肅然。
「海上那批貨遇到風暴,能不能安全到達都成問題,如果失了口碑,這次競選商會會長的機會就小了。」玄家家主玄元面色凝重。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人去唐家倉庫偷七八十袋新米。」玄家老大玄翎提議道。
「我們做的是米行生意,不是偷盜。」玄元凌厲的目光一掃,玄翎頓時噤聲。
「么兒,你怎麼看?」
「讓唐家主動提出跟我們合作。」玄青食指敲擊着椅子扶手,沉吟着說:「整個滄州米鋪雖然有上百家,但領頭的無非就是我們兩家,如果可以聯姻,以後的事就好辦了。」
「聯姻?」不等玄元開口,玄翎就跳起來,退到門口作驚悚狀說:「唐雨是鎮上出了名的瘋婆子,脾氣差,長的丑,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給我一萬大洋,我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玄青眯了眯眼,漫不經心的笑了:「聽說唐家三小姐回來了。」
攝像機拉近,刺眼的燈光打在何文臉上,他那雙眼睛幽暗深邃,微挑的眼尾透着銳利的光芒,唇邊掛着一抹輕笑,充滿野性的難測。
劇本原本的設定玄青只是個有點洋墨水,肚子裏其實很草包,遇事衝動暴躁的紈絝子弟,而何文此刻詮釋的卻給人一種城府深,來自靈魂的邪惡,讓人猜不透內心想法的感覺。
「下一場準備。」
王偉面無表情喊停,只有熟悉他的人能聽出他的聲音里隱藏的認同。
宋子昱雙手交握着放在腿間,目光流轉,抿着的唇角揚起一個極小的弧度。
因為何文的詮釋已經改變了劇本的人物最初設定,所以這個鏡頭畫面當天就傳給了《破繭》的編劇葉淮,王偉沒估錯,葉淮很滿意,還說會親自來一趟。
這個圈子裏不缺實力演員,但是缺少大膽敢於創新,敢於在角色的基礎上加入自我意識,並且能有完美駕馭的演員。
膽識和能力也可以是掛鈎的。
凌晨三點多,何文結束枯燥的拍攝回到旅館,他站在門口敲了幾聲,門就從裏面打開,方軍似乎是匆忙從衛生間跑出來的,頭髮上濕噠噠的,身上的水也沒擦乾淨,穿的睡衣貼在上面,胸前兩點茶色突起若隱若現。
「在誘惑我?」何文挑眉:「睡衣扣子解開兩粒,把你好看的鎖骨露出來,效果會更好。」
習慣了對方調侃的話語,方軍關上門,倒了杯水給何文,靠在桌子邊:「今天臨時有事,以後我都會跟着你。」
何文喝了幾口水,脫掉上衣,站在空調下面吹涼風,背對着方軍直接開口:「那人是誰?」
目光落在男人帶着燒傷的瘦弱脊背上,方軍皺眉,出乎意料的很平靜,沒有否認,給出了一個答案:「他叫徐柏,編劇,我父親。」
何文抖抖眉毛,父親?他轉身坐在椅子上把筆記本打開,點開百度搜索頁面輸入幾個字,何文看了幾頁。
徐柏,榮獲2013年三大編劇,創作的古裝劇,宮廷劇一一成為熱播劇,被稱為影視圈的金筆編劇。
「你今天一天都跟他在一起?別這樣看我,我沒預知能力。」何文扯唇:「只是劇組有個攝像師無意抓拍到了而已。」
「很模糊,除了我,沒人能認出來。」
這句話莫名讓方軍心情大好,他很隨意的端起何文喝過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我跟我母親移民去了法國,這次他創作的《宮美人》正好也在這邊取景。」
「我跟他有七八年沒見面了。」方軍看着窗外夜色,低聲說。
氛圍太沉悶,何文轉移話題:「我今天流了很多汗。」三十九度的天氣,穿着不透氣的長衫,裏面還有件白色底衣,熱爆了。
「還不能洗澡。」方軍抿唇,去衛生間拿了濕毛巾給何文。
何文黑着臉把能擦的地方擦了一遍,在胯·下那裏胡亂揉了揉,把毛巾遞給方軍,不解的問:「差不多快好了吧?」按照醫生說的,現在差不多痊癒,長新皮了吧。
洗了毛巾出來給何文擦背,動作熟練輕柔,方軍目光閃爍不定,平靜的說:「沒有那麼快。」
趴在床上,何文嘴角抽了一下。
《破繭》開拍的一個多月後,被通知停拍,無人知曉原因,而何文在那時收到一條短訊。
回T市,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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