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殷遲遇忍不住叫停。
大伙兒齊齊望向他,見他完全是一副狀況外的反應,陳望山朝他攤開一隻手掌,溫潤儒雅地說:「你有什麼疑問嗎?遲遇。」
殷遲遇一臉懵逼,他驚疑不定地問陳望山:「研究出阿爾茨海默症解藥的學者,不是聶步非嗎?謹言叔叔,你跟聶步非是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可以替他做主?」
聞言,陳望山淡然一笑,語調平靜地說道:「忘了向你說了。聶步非,封擎也都是我。」
這話就如平地驚雷,炸得殷遲遇豁然起身。「封擎?」
殷遲遇滿臉震驚地看着殷謹言,懷疑謹言叔叔口中的封擎,跟他所認識的那位封擎並非同一人。
看着謹言叔叔臉上淺淡的笑意,殷遲遇心跳如雷,他匪夷所思地說:「是醫學界傳說中,那位曾成功主導過一台換腦手術的封擎?」
陳望山有些意外,他說:「這事都傳到你耳朵了?」
「所以是真的?」
陳望山笑了笑,「我的確曾主導過一台換腦手術,沒記錯的話,那位病人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艾利克斯,他現在還活蹦亂跳着呢。」
真是他!
殷遲遇恍恍惚惚地坐回去。
全京城都誇他殷遲遇是個牛逼人物。跟謹言叔叔相比,他真就是個小屁孩!
謹言叔叔到底是什麼變的?
這麼逆天的人物經歷,小說都編不出來吧。
陳望山被殷遲遇的反應逗得一笑,他沒管這孩子是什麼心情,又看向阮傾城。
「傾城。」
阮傾城抬頭,靜靜凝視陳望山。
陳望山說:「我想將莫家生機解涼丸的機密配方傳授給你,至於這機密配方該如何使用,由你全權決定。你這孩子做事靠譜,我是放心的。」
這又是個爆炸性的消息。
「多謝父親的信任。」阮傾城沒有推脫這份好意,她明白陳望山是想要竭力補償她。
若是拒絕他這份好意,陳望山反倒會心裏不安。
略作思索,阮傾城便說:「謝猛將軍之死,雖是殷老夫人他們的罪孽,但你我終究是殷家的一份子。這是殷家的罪孽,我們得承認,也必須拿出些行動來。」
「媽媽,爸爸,遲遇大哥。」阮傾城看向他們三人,她說:「我認為,咱們應該去謝家登門謝罪。」
聞言,殷婷他們都很贊成。「我們當然會去登門道歉,只是,犯下的罪孽永遠不配得到寬恕,只怕謝家會閉門不見我們。」
這點阮傾城也考慮到了。
她說:「見過不見,寬恕還是怨憎,那都是謝家的事。我們還是該登門道歉。」
「另外。」
阮傾城沉吟道:「我們的士兵在出任務的時候,難免會碰到毒物攻擊,我想將生機解涼丸的配方捐給國家軍部,讓生機解涼丸成為戰士必備的救命藥物。」
「而謝家世代從軍,他們心繫天下,跟軍界一心。此舉,或許能改變謝家對殷家的態度。」
殷老夫人他們管理下的殷家,的確是一顆社會毒瘤。
但殷家也有一些清清白白遵紀守法的孩子。
殷老夫人他們倒下了,殷家始終還在。
殷遲遇跟殷婷憎恨殷家,可他們也是殷家的一份子,又豈能狠心看到殷家無辜的族人遭受牽連?
此舉若能化解謝家跟殷家之間的仇恨,對殷家那些無辜孩子也是有益的。
聽完阮傾城的建議,殷遲遇第一個附和:「我完全贊同傾城的安排。」
「就算謝家不領情,那也沒關係,因為我們的初心是為了讓我們的士兵多一份保障。」
「只要這份保障落到實處,那就是有意義的。」
聞言,殷婷也連連點頭,「這個提議很好,就按照傾城說的辦。」
「那就這麼辦。」阮傾城鬆了口氣,她又說:「生機解涼丸的意義重大,不止我們的士兵需要它,我們的國民同樣需要它。」
「我打算從我國醫療集團中,挑一家信譽值最高的醫療集團合作,批量生產生機解涼丸,面向全國實名銷售。」
「自然,價格不會很便宜。」能用到生機解涼丸的人,也都不是普羅大眾,定價貴一點,收割一波韭菜,也沒什麼不好。
阮傾城到底是個俗人,能搞錢她也不會拒絕。
聞言,陳望山自然不會反對。
他說:「據我觀察,程氏醫療集團就很不錯,你跟程家那位新任家主關係也認識吧,可以跟他聊一聊。」
說到這裏,陳望山還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君修臣。
他聽說城市醫療的家主程書墨,跟君修臣關係匪淺,是信得過的摯友。
君修臣立馬表態:「程書墨此人,我算是比較了解的。他雖然是個商人,但是個有底線有良知的商人。找他合作,的確不錯。」
阮傾城輕笑,沒有當場拍板,只說:「那到時候約他聊聊。」
...
農曆臘月十二這天,國家晚間新聞聯播,用了三分鐘的時間,公佈了一則塵封了28年的冤案。
它向天下人澄清了殷謹言的冤情。
這條新聞一經播放,便引起國民熱議,陳望山正式以殷謹言的身份重回國民視野。
陳如歸看過新聞,才知道他的老師除了聶步非這個馬甲,還有好幾個馬甲。
他急匆匆爬上樓向老師求證。
「老師!我剛才看到新聞播報,才知道您竟然是殷家人!你...」注意到老師取下書架牆上的藏書,統統裝進了打包箱,陳如歸一臉錯愕。
「老師,你打包書籍做什麼?」
陳望山忙得很,他一邊整理書籍一邊解釋:「我要搬家了。」
「搬去哪裏?」
「京都城。」陳望山說:「跟你師娘同居。」
「師娘?」陳如歸驚呼道:「我還有師娘?」
「怎麼沒有?」陳望山笑道:「你不止有師娘,你還有個小師妹呢。」
「啊?」陳如歸好奇地問道:「我師娘是誰?」
客廳的電視剛好在播放新聞頻道,主持人正好提到外交部部長殷婷——
「昨日,我方外交部殷婷在京都同聯合眾國外交成員舉行會談,正式提出嚴懲琉璃族...」
指着新聞鏡頭中那位黑髮剛過肩,目光堅毅,五官大氣明媚的殷婷部長,陳望山說:「諾,她就是。」
陳如歸轉身看向電視屏幕。
看清楚殷婷的模樣後,陳如歸倒吸涼氣,「...我師娘是外交部長?」
「嗯哼。」
「那我師妹是誰?」
陳望山笑了笑,他說:「你不忙的話,就幫我一起整理東西,三天後我就要搬去京都了。」
見師父不肯說師妹的身份,陳如歸也沒再追問,老老實實陪他收拾行李。
三天後,陳望山搬去京都,跟殷婷開啟了同居生活。
翌日,他在京都舉行了收徒儀式,正式收君二姐做了學生。
君二姐一把年紀了,也學不出大名堂來,就跟着陳望山學...藥膳料理。
臘月十八這天,殷婷跟殷遲遇請了個假,前往謝家登門道歉。
見殷婷跟殷遲遇親自來請罪,謝家人雖沒出面接待,但還是派了管家將他倆接了進去。
讓他倆進門,是給殷婷和殷遲遇面子。不願現身接待他們,是因為殷家罪行不可寬恕。
對此,殷婷與殷遲遇也沒有任何意見。
殷婷向管家說:「管家,麻煩帶我們去祠堂祭拜下謝猛將軍吧。」
「稍等,我需要跟夫人請示下。」管家當着他倆的面向鄭玥女士請示,得到鄭玥女士的同意後,這才帶他倆去了祠堂。
姑侄倆跟謝猛將軍上了一炷香,便在祠堂里長跪不起。
他們從上午一直跪到夜裏九點才離開,期間,謝家人都沒有現身。
第二天,君二姐便以他們師徒倆的名義,將阿爾茨海默病的解藥配方無償捐給了國家。
同天下午,阮傾城跟陳望山秘密會見了軍醫部最高領導,主動將生機解涼丸的機密配方贈予軍醫部。
這兩件事都沒瞞過謝家人的耳朵。
當晚,飯桌上,鄭玥突然對長子謝鴻年說:「我明天要去陵墓一趟,去祭拜你們的父親。」
頓了頓,她說:「你給殷部長打個電話,問問她有沒有空一起去。」
聞言,謝鴻年他們四兄妹對視一眼,心中都鬆了口氣。
「媽,你這是原諒殷家了?」
「凡是犯下罪孽的殷家人,我一個都不會原諒。」鄭玥嘆道:「但殷婷和殷遲遇是清白的,殷家那些小輩們,也是無辜的。」
「有殷謹言坐鎮,殷家百年內都亂不起來了。」
對母親最後那句話,謝鴻年也深以為然,他說:「謹言前輩讓他的學生將痴呆症解藥機密配方上交給國家,讓他女兒將生機解涼丸的機密配方交給軍醫部。」
「這人的格局跟胸襟,都令人欽佩。難怪你們都說,殷謹言是不需要競選就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
「是啊。」鄭玥突然感慨道:「實不相瞞,我年輕那會兒都暗戀過他。但殷婷那女人下手更快,我跟殷謹言表白那會兒,殷婷已經把他給睡了。」
搖搖頭,鄭玥頗有些遺憾地說:「不然,他就是我的男人了。」
「...」
四兄妹面面相覷。
*
處理好與謝家的關係後,殷婷將所有心思都投入到瓦解琉璃族這件事上,陳望山就過上了洗手作羹湯,當個完美人夫的悠閒日子。
偶爾,陳望山也會回扶雲宮住上一晚,給阮傾城檢查身體,順便給她做頓藥膳營養餐。
臘月二十六,是陳昂跟李秘書大婚的日子,碰巧陳望山也來了。
婚宴結束後,阮傾城見太陽不錯,便邀請陳望山繞湖散步。
陳望山欣然前往。
兩人並肩漫步,走了一程,阮傾城突然問道:「shary還活着嗎?」
陳望山在湖邊的觀景椅上坐下。
他交疊雙腿,緩緩開口講道:「shary在阿爾卑斯山滑雪時,頭部受到重創,陷入昏迷成了植物人。」
「我剛將她秘密帶回國內的研究室,就接到了黎霄的電話。他在電話里通知我過去接應你。」
「黎霄?」阮傾城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了。
瘋醫黎霄,是殷謹言的生物學父親,也是阮傾城的生物學爺爺。
聽司渝他們說,黎霄也是隱島上的醫生,還是梨諾的授業老師。
「蘇決身亡,隱島被炸毀後,黎霄便加入了琉璃族。黎霄此人,亦正亦邪,他的眼裏沒有道德跟法律感,他是真正意義上的醫學瘋子。」
「琉璃族很器重黎霄,將他提拔成了核心研究員。可琉璃族不知道的是,黎霄真正看重的作品,不是他的那些醫學研究成果,而是我跟你。」
聞言,阮傾城突然說道:「我好像還記得黎霄。」
「怎麼會?」陳望山挺驚訝,「按理說,你做過記憶清除術,是不該記得黎霄的。」
阮傾城也不確定她的記憶是否出了錯。
她說:「那段零碎的記憶中,黎霄說過這樣一段話。」
「他說,你是他獻給世界醫學最大的貢獻。而梨諾,是你送給他最棒的禮物。」
「他說,梨諾是個奇蹟。」
聞言,陳望山皺了皺了眉,困惑不解地說道:「這話聽着的確像是黎霄會說的。」
可傾城為什麼還記得這些事呢?
想不明白這一點,陳望山繼續講道:「黎霄將我和你看成他最驕傲的作品,知道了琉璃族的計劃後,他自然無法坐視不理。」
「所以,他將琉璃族的計劃告訴了我,讓我提前做好救人的準備。那場飛機事故中,你差點身亡,幸好我準備周全,將你帶出了那片海域。」
「但那個叫做司渝的孩子,沒你運氣好,她一墜海就被琉璃族的人抓走了。」
原來如此。
陳望山心疼地說:「那時候隱盟勢弱,還沒法跟琉璃族抗衡。你意識到琉璃族不會善罷甘休,而你根本無法守護好你的研究成果。」
「走投無路之下,你主動求我給你施行了記憶摘除術,並拜託我將你偽造成shary送回了南洲市。」
聞言,阮傾城迫不及待地追問陳望山:「那shary現在情況如何?她還活着嗎?」
陳望山說:「她還活着,目前是植物人狀態。只需要我給她做一個小小的腦部手術,就能刺激她醒來。」
望向阮傾城,陳望山說:「她醒來那天,就是你重新做回梨諾那天。傾城,她什麼時候醒來,這取決於你。」
聞言,阮傾城暗自握緊了雙拳。
徐尋光還在等shary呢。
如今,隱盟勢力徹底壯大,琉璃族再想對她下殺手,也沒那麼容易了。
再說...
「身懷寶藏的惡龍,會遭到屠龍戰士的屠殺。爸,你說,惡龍為什麼不直接將寶藏分享給天下人呢?」
聞言,陳望山驚得坐直了身體。
他驚疑不定地望着阮傾城,問她:「你想做什麼?」
阮傾城莫測一笑,她說:「琉璃族處心積慮想要得到它,為的不就是獨享成果嗎?那我,何不將這個大蛋糕送給天下人?」
「意思是,我打算將那份研究成果高價賣給聯合眾國。」一個東西再寶貝,當眾強國都擁有它的時候,也就失去了它的珍貴性。
陳望山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覺得沒有任何做法會比阮傾城的想法更完美。
只是...
「你捨得嗎?那可是一份能引起世界大戰的巨大寶藏啊。」
阮傾城淡然一笑,她嘆道:「跟你一樣,我享受的是研究的過程,其他的,我並不在乎。從某種層面來講,我倆不虧是瘋醫黎霄的後代。」
聞言,陳望山也釋然了。「你說得對,我們這一脈,都是些瘋子。」
撫摸隆起的小腹,阮傾城做出了一個決定。「爸爸,等我生下這孩子,就做回梨諾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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