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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看得鄙視不已,這就是典型的基層小吏嘴臉,混起日子來可以理直氣壯,欺壓起老百姓來也毫不手軟,背後罵起領導來更是毫無心理負擔,可一旦要直面領導的威壓了,就一個個的變成了半死不活的灰孫子,真是可恥可笑可悲,冷冷地道:「別讓我說二遍,不然明天就接着去縣紀委罰站!」
二女一聽膽都要嚇破了,哪還敢再惺惺作態,急忙邁步走進裏間。
秦陽已經給二人選好了罰站位置,就是進門右手牆邊,如此既不影響到薛冰工作,也能觀察到她的工作狀態,還方便薛冰隨時監督她們。
令二女站到那裏,秦陽讓她們除去吃飯和方便之外,全天站在這裏,晚上薛冰下班後她們也不能走,要寫一份千字以內的檢討才能走。
處理完這兩個女幹部後,秦陽回往辦公室,路上暗暗嘆氣:「基層幹部里混日子撈好處的大有人在,根本不是搞一次兩次反腐整風運動就能完全清除得了的。師姐這次所搞的運動,也只能是清除掉表面上的貪官污吏,幹部作風整頓工作還任重道遠啊,唉!」
剛到辦公室,張宏偉就打來電話,說了一個好消息。
上周陸捷被兩規後,秦陽不是建議張宏偉對仙渡鎮原黨委書記鄒德義再次審訊嘛,爭取從鄒德義口中掏出他與陸捷之間的金錢勾結,儘量完善陸捷的罪名。張宏偉也照做了,並於前日成功從鄒德義嘴裏了解到了他以現金、項目乾股行賄陸捷的罪行,總值數百萬之多。
經此一事,張宏偉腦袋也開了竅,又重新提審了原縣醫院長范寶江。范寶江得知陸捷大勢已去、已經沒有維護的必要了,就也痛痛快快的交代了與陸捷的所有勾結過往,好給自己減刑。
他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人一跳,原來他被陸捷提拔到縣醫院長的位置上後,為了報答陸捷的知遇之恩,凡是能夠產生油水的地方,小到醫藥採購,大到基建項目,無不拿出油水的大頭,孝敬給陸捷,前前後後最少給陸捷送了上千萬。
不僅於此,他還四處搜羅美女進獻給陸捷,以滿足他的獸慾,有時是從醫院裏頭找性情風騷的女醫生女護士,有時是從外面社會上找一些年輕貌美、自甘墮落的女孩,為此還曾把自己小三之一、前歌舞團副團長辛玉靜獻給過陸捷。
除去這些利益勾結外,范寶江還老實交代了之前的和平醫院事件,直指陸捷參與其中,並策劃了綁架關爾佳一案。
秦陽聽完大喜,道:「宏偉大哥真有你的,我正嫌陸捷頭上罪名不全呢,你就給我審出來幾個重量級的,這下他最少要多出十幾年有期徒刑了。」
張宏偉道:「嗯,這回等着他的最少也是無期,死緩也不是不可能,他要坐牢坐到死了。」
掛掉電話,秦陽心情依舊十分激動,尋思中午去老爸墳前一趟,將陸捷落馬的好消息告訴他,以慰他在天之靈。
……
「吳導,永陽市青山縣歌舞團的人過來了。梁團長,這位就是我們春晚攝製組副總導演吳導,你跟他談吧。」
上午九點半,在省電視台春晚攝製現場後台的一個小房間裏,梁霞在一位場務的引領下,見到了召她前來的吳副導演。
至於與她同來的人員,根本就不在吳導召見之列,所以全被那位場務安排在了場外等候。
吳導正在跟人談事,就算場務把梁霞帶進來跟他見面了,他也連頭都沒轉向梁霞,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場務便轉身走了出去,留下樑霞等待談話開始。
梁霞其實很不耐煩等,但人已經來了,且要時時刻刻為縣歌舞團甚至是縣裏的榮譽着想,也就只得捏着鼻子等了下去,妙目轉動,稍微打量了下吳導。
吳導三四十歲年紀,頭戴一頂黑色的棒球帽,留長髮,續長須,臉上戴着副紅框眼鏡,很有藝術氣息,正比手畫腳、口若懸河的跟客人說着什麼,極富肢體表達能力。
他那位客人三十出頭的年紀,西裝革履,儀表堂堂,也戴着一副眼鏡,卻是銀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一看就是個萬中無一的青年才俊。
可即便如此,梁霞目光從他臉上掃過時,也未產生一絲一毫的心理波動,很平淡的收回了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普通男人似的。
事實上,除去秦陽之外的其他所有男子,在她眼中都一個樣,沒有高矮胖瘦帥丑之分。而秦陽若非與她發生了最親密的接觸,在她眼裏也沒什麼稀奇的,因為她早就決定終生不嫁了,男人在她眼裏只是一種異性生物的存在罷了。
餘光留意到梁霞目光掃過自己,那位客人笑着打斷了吳導的話:「吳導,你先接待這位梁團長吧,我的事不急。」說着看向梁霞。
他滿以為,梁霞會因此對自己產生好感,自己的計劃就也成功了第一步,哪知梁霞根本不領他的情,因為在她以為,自己大老遠從青山縣趕過來,吳導就該第一時間接見自己,現在見到自己連聲招呼都不打,只顧招呼別的客人,本就不對!
因此她看都沒看那位「客人」,只是表情不耐的盯視着吳導。
吳導這才轉過頭來看她,見她秀髮後綰、姿容艷絕,雖身穿一件深藍色的毛呢大衣,但依舊遮掩不住高挑婀娜的身段,果真是個顏、體雙絕的超級大美人,就算是在整個春晚攝製組裏,也很難找出與她匹敵的美女來,無怪身邊這位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她,甚至不惜為她佈置下了好大陣仗。
「嗯咳!」
吳導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的道:「梁團長,我這次找到你們青山縣歌舞團,本來是想讓你們給一個節目伴舞,可今天早上我們藝術指導郭老師說,你們這些縣團的舞蹈業務不專業,又從來沒上過春晚,缺乏經驗,所以就不用你們了,因此你先回去吧,回頭用到你們再說。」
梁霞先是一驚,隨即騰地一下燃起了熊熊怒火,她還以為吳導會安排任務下來呢,正豎着耳朵認真傾聽,哪知吳導直接將自己當做垃圾給掃地出門了,想到自己一大早就不辭辛苦的往這趕,可趕到後連座位都沒沾、連口水都沒喝,剛見到正主兒就立刻被無情拋棄了,而且對方說得輕描淡寫,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只氣得銀牙暗咬,切齒不已。
強自壓制怒火,她冷着臉給自己討公道道:「既然不用我們了,為什麼不提前通知,還讓我們跑這一趟?還有,那個藝術指導憑什麼否定我們的業務能力,他是看過我們的歌舞節目啊,還是他自己有多專業?」
吳導漫不經心的反詰道:「郭老師是省藝術學院舞蹈學院的院長,你說他有多專業?你就趕緊走吧,啊,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梁霞聽完頓時啞口無言,儘管縣歌舞團是縣裏歌舞水平最高的一個團體,也儘管她時常引以為傲,但要比起人家省藝術學院舞蹈學院來,就顯得太業餘了,哪怕業務能力能夠勉強達到人家的水平,但相對來說也只是個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草台班子,既然如此,也只能走人了,再留下去只能是惹人家發笑。
她落寞而又悲憤的轉過身去,正要走向門口,忽聽那位客人笑呵呵的打抱不平道:「吳哥,你這麼幹可有點不地道吧?人家大老遠趕過來了,你就算不能給安排個節目,也得好好款待人家一下、誠心道個歉呀,哪能一見面就讓人家走呢?就算你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副總導演,也不能這麼耍人家呀,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梁霞聽後心頭一動,但她並未因此對那位客人產生好感,反而想起了秦陽,因為以往她被人欺負的時候,秦陽總會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全心全意的護着她、寵着她,讓她不會被人欺負不說,還能看對方被制裁的笑話……
想到這她忽然有些後悔,今天出發的時候要是叫上秦陽就好了,他碰到這種場面,肯定會收拾這個吳導一頓給自己解氣,不過他的權勢都在縣裏,在省里能想收拾誰就收拾誰嗎?
此時她柔腸百轉,全轉在了秦陽一個人身上,全沒留意到,那位客人幫她說完話後,就目光熾熱的盯在她身上,一副急着她咬鈎的期冀神情。
吳導打了個哈哈,道:「誰耍她了,是事情突然有變化,我也無可奈何啊。怎麼,康總憐香惜玉了?」
那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康少偉,本次春晚邀約,正是他給梁霞設下的一個圈套,最終目的是得到伊人,剛剛吳導的說辭,只是幫他扮紅臉、以謀取梁霞的好感罷了。
康少偉以為,通過自己前後兩次為梁霞仗義執言,她怎麼也要對自己產生好感了,那接下來再想擄獲她的芳心也就容易了。
可事實上樑霞根本沒領他的情,梁霞本來就沒興趣參加省春晚的錄製,要不是為了縣歌舞團榮譽着想,壓根都不會跑這一趟,剛剛又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對吳導已經厭惡已極,又怎會對他的客人、假模假樣幫自己說話的一個陌生人產生好感呢?
對二人的話聞若不聞,梁霞臉色難看的走到了門口,眼看就要開門出去了。
康少偉臉色一變,心說這女人果然像周曉光說的那麼高冷,自己在這麼大的事上幫她說話她都不領情,看來想要得到她還要費些功夫,忙給吳導大使眼色。
吳導會意,出口叫道:「梁團長,你先等一下,既然康總幫你說話了,那咱們就再商量商量,我看能否再給你們安排一個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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