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歸來之盛愛太子妃 第二百八十回大勝

    天珠王子?這樣的名字中原可不常見,看來苗疆不但風俗習性與大鄴大不相同,連起名也是;還有宇文承川,找什麼藉口不好,偏要找『進來討一杯茶吃』這樣蹩腳的藉口,還直接把人帶進了內院來,半點也不顧及男女大防,惟恐這位天珠王子瞧不出端倪來是不是?

    不過,中原那麼多規矩禮儀,這位王子總不可能樣樣都知道罷……

    顧蘊胡思亂想着,嘴上已笑道:「原來是台江部的王子,快屋裏請,四皇妹,我記得父皇前兒賞了你一些雪頂含翠,今兒就用它來款待你大皇兄和貴客好不好?」

    四公主方才乍見天珠王子免不得紅了臉,因為深知這一場會面意味着什麼,但這會兒已經鎮定了下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這位王子一看就是個穩重妥帖之人,想來以後定會給她足夠的尊重,實在比她預期的好得太多,因點頭道:「但憑大皇嫂安排。」

    一面說着,一面請幾人進了屋去,因宇文承川與顧蘊為尊為長,自然坐了上座,四公主與天珠王子則分坐了兩側的第一張椅子,倒是正好面對面的對上了。

    很快丫鬟們上了茶來,宇文承川接過品了一口,方笑道:「怎麼樣王子,孤就說孤四皇妹這裏,定有好茶罷,說來四皇妹府上的風景也是一絕,只可惜這會兒已經熱了,不適合逛園子,不然好茶配美景,可是一大享受也!」

    天珠王子也喝了一口茶,笑道:「的確是好茶,至於美景,便現在不方便逛園子,屋裏一樣能欣賞到美景,真是多謝太子殿下今兒帶臣來大飽口福與眼福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很悅耳,官話也說得很標準,一點也沒有其他外邦人說官話怪腔怪調的感覺,單聽聲音,一點也聽不出他是苗人。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說話時,眼睛一直盯着四公主,雖專注卻不讓人覺得討厭,且他的話分明就一語雙關啊,難道是宇文承川已告訴了他什麼不成?

    顧蘊忙拿眼看宇文承川,宇文承川正好也正看她,一見她看過來,便笑道:「愛妃昨兒不是還與孤說,連日來都悶在自己的寢殿裏,都快悶出一身的霉來了嗎,正好今兒出來了,孤也剛好有空,不若孤就陪愛妃逛逛四皇妹的園子去?」說着,還衝顧蘊眨了下眼睛。

    饒顧蘊自詡了解他,這會兒也猜不到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卻也不能當着天珠王子的面兒駁回他的話,遂笑道:「難得殿下興致好,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宇文承川點點頭,吩咐了四公主一句:「那四皇妹就暫時代孤好生款待一下天珠王子罷。」攜了顧蘊的手,徑自去了外面。

    顧蘊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這葫蘆里賣什麼藥呢,到底還沒正式賜婚,就讓四皇妹與那天珠王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傳了出去,萬一親事又沒成,你讓四皇妹以後還怎麼嫁人?還有,方才天珠王子那話怎麼聽着大有玄機啊,你是不是告訴他什麼了?」

    宇文承川也壓低聲音答道:「我瞧天珠王子對四皇妹大是有意,親事怎麼會不成?你不是擔心他會嫌棄四皇妹乃再嫁之身嗎,我自然要告訴他,他果然一點也不介意,不然我怎麼會帶他過來,如今就看他與四皇妹談得怎麼樣了,不過親事無論如何都要成的,談得好不好,區別只是二人婚後真正心意相通得花的時間的長短問題而已。」

    也就是說,也許二人能很快便心意相通,卻也可能一輩子都相敬如賓……顧蘊嘆道:「不管怎麼說,這位王子倒是的確萬里挑一,一看就是個有擔當的,想來至少也會尊重四皇妹一輩子!」

    宇文承川道:「能尊重她一輩子已經極難得了,這世上能真正心意相通的夫妻,又有多少呢?不過都是俗世夫妻罷了。好了,你就別管這些了,我們且四處逛逛去,讓他們談罷,日子是他們自己的,你再着急,難道還能替他們過日子去不成?」

    顧蘊一想,的確如此,也就不再多說,任宇文承川拉了她往園子走去。

    再說屋裏,四公主見宇文承川與顧蘊說走就走,連頓都不帶打一下的,一開始還有些慌張,除了何繼光,她長這麼大,從來沒與一個男子似這樣單獨的共處一室過,連自己的父兄都不曾,接下來該怎麼做啊?難道就與對方對坐着大眼瞪小眼嗎?那得多尷尬!

    而且不是只相看一下嗎,如今彼此都見過了,大皇兄還不帶着這位王子離開,反而跟大皇嫂逛園子去了,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呢?

    四公主滿心的不知所措,自然也就沒注意到天珠王子仍一直在盯着她看,她今兒穿了件玫瑰紫遍地纏枝芙蓉花的半袖,頭髮梳作斜墮馬髻,戴了金托底紅寶石牡丹花樣的步搖,還描了粉抹了胭脂,本就生得不俗,這下更是顏色驚人起來,關鍵一舉一動還行雲流水般說不出的優雅,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讓天珠王子根本移不開自己的視線,索性順從本心,不移開了。

    要說天珠王子本人,是從沒想過要尚主的,不論是公主郡主通不想,他是想一統苗疆,讓苗疆十三部都擰成一股繩,也跟大鄴似的,慢慢建立起完善的律法制度來,不再只有殘酷的壓迫與被壓迫,再慢慢讓所有子民都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而不再一味的羨慕妒忌大鄴,所謂「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但他想的,從來都是憑自己的真本事來一統苗疆,不然靠着裙帶關係能鎮住大家一時,又豈能讓大家口服心服一輩子?

    是台江土司堅決主張讓他尚主,還說哪怕大鄴不肯給他真正的公主郡主,只肯給個旁支宗女,甚至是臣工的女兒呢,那也比他們苗疆本地的所謂大家閨秀們強出太多,如此將來定能當好他的賢內助,並替他生下聰明健康的繼承人來。

    天珠王子想了想,本地的所謂貴女們他的確一個都瞧不上,也從沒生出過想與她們中的誰共度一生的念頭來,而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他又不想將就,那便聽父親的,進京看一看罷,也許他的緣分真在盛京呢?

    進了京後,盛京的繁華震懾住了其他人,自然也震懾住了天珠王子,只不過他比別人略端得住一些,沒讓人瞧出端倪來,只覺得他不卑不亢而已,他尚主的念頭這才開始真正變得強烈起來。

    生長在這樣繁華的地方,哪怕只是尋常官員的閨秀封的公主郡主,其氣度見識也定然遠非他們當地貴女所能比擬一二的,若他未來的兒子能有這樣一位母親,他們部落能有這樣一位土司夫人,台江部想一統苗疆,又有什麼難的!

    天珠王子有了這樣的念頭,今兒宇文承川親去四夷館找到他後,他的態度自然十分的謙遜,話里話外都透露出了他不敢有非分之想,只要能娶個尋常宗女,或是尋常官員家的女兒便滿足,希望皇上與太子殿下能成全的意思。

    卻沒想到,太子殿下竟與他說,皇上願意把自己親生的四公主指給他,只是一點,四公主之前成過一次親的,奈何遇人不淑,對方婚後十分不堪,這才會與其和離了,問天珠王子可否介意她的再嫁之身?

    本來只想着有魚當然就最好,若沒有,有蝦也挺不錯的,誰知道不但有魚,還是一條超級大魚,天珠王子有多喜幸,可想而知,忙不迭便應起自己絕不介意來。

    皇上嫡親的公主,別說只是嫁過一次人了,本來他們當地也從不在乎這些,就算是個麻子跛子,只要她有足夠的見識,他也認了,何況既是嫡親公主,好些事他們覺得難如登天的,於她來說,指不定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到時候他們想要引進大鄴的一些種子啊先進技術啊,想來也會容易許多罷?

    他雖不希望旁人說他靠女人吃軟飯,卻也不會因此就矯枉過正,直接把尚主的好處全部否定了,大不了他讓自己變得更強,讓人根本不能違心的這樣說他便是。

    抱着這樣的念頭,天珠王子隨後便隨宇文承川一道來了四公主府,然後他滿腦子便只剩下一個念頭了:原來不只是一條超級大魚,還是一條超級美人魚啊,老天爺待他也未免太好了罷!

    彼時四公主終於感覺到天珠王子一直在盯着她看了,不由紅了臉,但要讓她說什麼過激的話,她一時也說不出來,便只能勉強笑着提醒天珠王子:「王子的茶涼了嗎,本公主這便讓人給王子換新的來。」

    委婉的提醒天珠王子別再盯着她看了,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是很失禮的行為嗎?

    天珠王子自然能聽懂四公主的暗示,事實上,他對大鄴文化和禮儀的了解,比好些大鄴本地人還要強些。

    但他實在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啊,漂亮女人他見得多了,單論長相,他們當地並不是找不出比眼前女子更漂亮的來,可是這樣又漂亮又溫柔又高貴,就那樣坐着,便美得似一副畫,讓人心砰砰直跳,只想小心翼翼珍藏起來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並且這個女子,很快就將成為他的妻子了,他怎麼就能這般幸運呢!

    「咳咳咳……」

    眼見四公主臉上的笑已快要徹底維持不下去,還有意咳嗽了幾聲來提醒自己,天珠王子不好再裝聽不懂了,只得艱難的移開了視線,笑道:「這茶還挺熱,不必換了,公主殿下實在客氣,其實您不必這般客氣的,我們苗人都生性不拘小節,您將來自然也就知道了。」

    說到最後,到底還是沒忍住暗示了四公主一句,他已經知道皇上即將為二人指婚的事了,讓她不必拘束。


    四公主也不是個笨的,話說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敢情大皇兄已把什麼都告訴他了,難怪會直接把人帶進內院來呢,她就說大皇兄不該是那樣沒有分寸的人。

    她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既然王子什麼都已知道,那我也不兜圈子了。這門親事其實是我主動去向父皇求來的,因為我以前一直活得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如今終於有能實現自我價值的時候了,我自然不會放棄,只是有一點我須有言在先,我是曾有過一段失敗姻緣的人,當初會失敗,固然是因我遇人不淑,但我自己也定有不當不妥之處,要知道一個巴掌從來都是拍不響的。所以如果王子不介意,並能確保苗疆至少在你有生之年,會全心臣服於大鄴,我願意做一個好妻子,並且一定會做一個好妻子,好土司夫人,讓彼此實現雙贏的!」

    他當然不介意她的過往,這世上誰還能沒點兒過往嗎?

    至於苗疆會不會永遠臣服於大鄴,遠的他不敢保證,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是能保證的,畢竟雙方實力懸殊太大,明知以卵擊石還要去送死,他們苗人又不是傻子,他就更不會這般不識時務了。

    可她說這番話時,臉上一點也沒有嬌羞或緊張,只有理智與清醒,是不是意味着,她只是為了嫁人而嫁人,根本無關乎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美是丑,是香是臭,是有真本事還是碌碌無為……都沒有關係,她只是在儘自己身為大鄴公主的責任與義務,在為自己的父兄分憂?

    越性再說得直白一點,她這分明就是還沒自上段姻緣的傷害和打擊中恢復過來啊!

    這可真不是一個美好的發現……天珠王子不由攥緊了拳頭,卻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只得道:「公主殿下放心,我一點也不介意您過去的事,因為我自己也有過去,雖然自我決定進京那一刻起,心裏便已與那些過去徹底劃清了界限,到底曾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全部抹殺掉,當做不存在,所以將來指不定還要請公主多多包涵呢!至於苗疆會在我有生之年,全心臣服於大鄴,如今我還不敢保證,畢竟苗疆不只我們台江一部,但我會竭盡所能讓苗疆實現一統的,我更會全心愛重公主,給公主足夠的幸福,讓公主絕不會後悔今日做這個決定的!」

    說話間,心裏已快慪死了,那個帶給她巨大打擊和傷害的混蛋,這麼好的女子,他竟也忍心傷害,他得慶幸自己這會兒不在他面前,否則他一定一拳打死他!

    可話說回來,若不是那個混蛋那麼混蛋,他又哪來如今抱得美人歸的機會?算了,他還是別髒了自己的手,還是以後加倍給四公主幸福,讓四公主越來越美麗,越活越滋潤,讓那個混蛋知道了後悔死去罷!

    自此後,天珠王子便日日都打發人往四公主府送東西了,東西都並不貴重,有時候甚至只是一朵花兒一片蓮葉,再不然就是他逛到什麼地方,吃到了一樣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便會立刻打發人送到四公主府上,請四公主也品嘗一番。

    及至後來二人的婚事過了明路,他就不再只是打發人送東西到四公主府,好多時候都是自己親自去了,四公主又是個不會拒絕人的,也不好將他拒之門外,只得讓他進去,好在他也知禮守禮,一直都待四公主禮讓有加,每次去也都是說些苗疆當地的風土人情,再不然就是說些自己沿途的見聞。

    一來二去的,不但四公主,連四公主府的下人們也都聽住了,哪日天珠王子若是沒去的話,還會私下嘀咕:「駙馬爺今兒怎麼沒來?莫不是讓什麼事給絆住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卻說少時送走宇文承川和天珠王子後,顧蘊少不得要問四公主對天珠王子的印象,「……我方才瞧着,倒是覺得你大皇兄的說法兒挺中肯,這位王子的確是個妥帖人,就是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若實在接受不了他,趁現在事情還有回圜的餘地,我們想法子還來得及。」

    四公主眼裏有一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迷茫,道:「他說他一定會全心愛重我,給我足夠的幸福,讓我不後悔今日的決定,可他分明就才見我第一次,怎麼就可能產生這麼強烈的感情?可見是看在我公主身份的份兒上,在說面子話兒,不過也罷了,我一開始要的便只是尊重,只要他尊重我,我自然也尊重他,自然會竭盡所能做一個好妻子,大皇嫂只管放心罷,我很好!」

    怎麼就不可能第一次見面,便對對方產生強烈的感情了?若不然又怎麼會有「一見鍾情」這樣的說法?

    不過想起自己當初也是好久才邁過了心底那道坎兒,如今總得也給四公主足夠的時間,顧蘊遂沒有再說,只叮囑了四公主一番『務必保重身體,在府里住得悶了,便又進宮去住也是一樣,屋子會一直替你留着』之類,坐車回了宮裏去。

    宇文承川去四夷館見天珠王子,並帶了天珠王子去四公主府上的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皇上,何況宇文承川也沒有可以隱瞞皇上的意思,所以很快皇上便知道了。

    得知天珠王子與四公主相談甚歡,彼此都對這樁親事很滿意後,皇上也十分滿意,次日早朝上,便下了將四公主指婚給苗疆台江部王子的聖旨,並着欽天監擇吉日完婚。

    反正天珠王子要在盛京待一年的,彼此年紀又都不小了,二人大可先在盛京大婚了,待明年回了苗疆後,再在苗疆補辦一場婚禮即可。

    眾宗室還在等着再找機會,將各自女兒的名單添到禮親王世子報給皇上的名單之上呢,四品以上的官員們,也還在等着太子妃娘娘舉辦賞花宴,好讓自家的女兒脫穎而出,誰知道皇上這麼快便直接下了賜婚聖旨,下降的還是自己親生的四公主。

    這下他們的女兒哪還有什麼希望,別說賜婚聖旨已下,便沒下,她們難道還敢跟真正的公主去爭不成?一時心裏都懊惱得什麼似的,尤其眾宗室,更是只差悔青了腸子,難怪前兒他們去探皇上的口風時,皇上根本不理會他們呢,敢情當時皇上便已做了將四公主下降台江部的決定,早知道他們當初就不拿喬,就不陽奉陰違了。

    偏皇上還嫌不夠,又一一問候起安親王敦郡王等人來:「不是說近來七堂兄/十二堂弟府上要辦喜事嗎,若不是朕諸事纏身,抽不出空來,朕都想親臨吃一杯喜酒,沾沾喜氣了。」

    哼,不是說朕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嗎,如今朕便將自己的親生女兒下降苗夷,看你們一個個的還有什麼話說!

    宇文承川則看戲不怕台高,在一旁架橋撥火道:「父皇日理萬機片刻不得閒,兒臣卻是閒人一個,有的是時間,屆時就由兒臣代父皇去幾位王叔府上吃一杯喜酒也是一樣,就是不知道幾位王叔歡迎不歡迎孤呢?」

    說得幾位親王郡王喏喏的,賠笑道:「太子殿下親自駕臨,臣等自是一千個歡迎一萬個歡迎,就是寒舍簡陋,怕怠慢了太子殿下。」

    心裏則暗暗叫苦,當初他們說女兒已定了親,或是已議定了親事,只能過三媒六禮了,所以沒有聲張,不過只是託辭罷了,如今情況有變,讓他們上哪兒給女兒現找一個方方面面都過得去的夫君去?

    可若不大辦喜事,不是明擺着在告訴皇上,當初他們是在胡說八道嗎,這可是欺君大罪,他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看來這次女兒是不低嫁,也只能低嫁了……皇上也是,真有那個心就下降五公主或是六公主啊,給一個嫁過人沒靠山的四公主算怎麼一回事,廢物利用麼?

    不過這一次,這話眾人連私下裏都不敢說出來,亦不敢再以眼神交流什麼的了,只能暗暗感嘆造化弄人。

    整場西南之亂,至此方算是徹底平息了下來,自此眾苗夷親貴子弟便都安心在太學和國子監學起中原的文化知識來,且不多說。

    如此進入了一年裏最熱的七月,朝廷上下如今最大的牽掛東征軍,終於傳了好消息回來:宇文策親率大軍,在與瓦剌賊子鏖戰了大小十數場後,終於將廣寧三城連同山海關一併奪了回來,並且一氣追出瓦剌大軍上千里,連他們在草原腹地的老巢都叫給端了,直接把他們趕到了更遙遠的大漠去,縱未能一舉徹底滅絕了瓦剌,他們想要東山再起捲土重來,沒個三五十年的也是不能夠了!

    這次的大勝,便不比早前那一場為宇文策樹立起威嚴和軍心的勝仗了,與這場大勝相比,之前那場甚至都不好意思叫勝仗了。

    不用說,自皇上以下至文武百官,再到盛京城內的黎民百姓,個個都是大喜過望,接到喜訊的當夜,盛京城內的煙火爆竹就沒有斷過,把盛京城生生弄了個火樹銀花不夜天。

    因宇文策算得是宇文承川力薦力保的,才能有今日這般大勝,連帶宇文承川的聲望都因此又上了一個台階,是日一回崇慶殿便笑容滿面的吩咐暗香:「今兒有什麼好吃的沒?菜倒也罷了,要緊的備幾壺好酒來,孤今兒定要一醉方休!」

    顧蘊也收到宇文策大勝的消息了,雖然算得上是在她預料之中的,依然忍不住喜上眉梢,前世她是事後聽說的宇文策的豐功偉績,尚且聽得熱血沸騰,這次算得上是從頭至尾都親身經歷了一遍,自然就越發激動難耐了。

    忙也吩咐暗香:「也給本宮備一些酒釀來,本宮要陪太子殿下好生喝幾杯,這樣的大喜事,若不是如今要給念哥兒餵奶,我也忍不住想與殿下一醉方休了。」

    宇文承川笑道:「十一哥實在厲害,甚至沒有動用床弩,便攻破了廣寧三城,雖說有瓦剌賊子糧草供給不夠不及時,上下都忍飢挨餓,我們的人卻以逸待勞,戰馬也吃得油光水滑的原因,依然稱得上功勳彪炳了。皇上方才還問我,待此番十一哥回來後,要給他個什麼賞賜呢,要說我,給個親王都不為過,不過他已是榮親王世子了,至多也就能讓他將來不降等襲爵而已。」

    「不降等襲爵也不錯。」顧蘊接道,「到底如今榮王叔還在,總不能讓做兒子的,反壓到了老子頭上才是,不然待將來……你再單獨封賞他便是?也不必拘泥於親王郡王的,直接封個『大將軍王』,讓世人都知道他是王爵里的頭一份兒即可。」

    宇文承川沉吟着點頭道:「你這個主意倒是好,等我明兒找機會探探皇上的口風去,若皇上也覺得好就最好了,不然就只能等待將來了。」

    正說着,暗香領着宮女嬤嬤們進來擺膳了,夫妻兩個方暫且打住,對坐着開懷暢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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