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陽光照進江家的臨江別墅時,床上的江伯晏如同聽到什麼動靜一般醒來。
剛剛甦醒,他眼神里就帶着無法忽略的狠厲和不平。
地板上有兩瓶喝了一半的紅酒和一瓶幾乎見底的威士忌,高酒杯倒在昂貴的地毯上,裏面的酒一早被地毯吸收乾淨。
屋裏滿是昂貴的洋酒味道,刺鼻的酒精味充斥着。
坐起身,江伯晏長長地吐息,隨手抓起床腳凳上的浴袍,套在自己身上。
無意間再次看見了昨天接到的文件。
南夏要參加競標,而且大概率已經定下他們了。
江伯晏長長嘆了一口氣,頹坐在床邊。
他腦海里再次想起那天在咖啡店裏,夏南晴眼裏的不屑和鄙夷。
那是夏南晴從來不會給他的感情。
初中時,兩個人就是同一所中學。雲集了各種二代進行精英教育的私立中學裏,江伯晏是天之驕子,夏南晴是天之驕女。
夏南晴與江伯晏不同,她並沒有父母在身側,可外公外婆有南夏,足夠讓她在輝城抬起鼻子看人。
可她卻比想像中好接近,不論出身地與人交好。
初中部升到高中部,她一直是其他人眼裏耀眼的星星。
而江伯晏享受着這顆星星成為自己的衛星。
縱然他根本不知道理由,也從沒問過。
為了滿足自己的優越感,他甚至很少給夏南晴一個好臉色。偶爾帶上她,都算是一種心情好的施捨。
閉上眼,眼前還能浮現出夏南晴那時的身影。
暗紅的校服和短裙,齊肩的頭髮,用昂貴的絲綢髮帶紮起來,不施粉黛,臉頰自然地浮起紅暈,粉色的嘴唇輕啟,滿是對自己的愛。
「這麼容易就變心了」
江伯晏嘆氣,文件夾里夾着的幾張照片滑落。那是景銘轍和夏南晴在一起時的照片。
門鈴響起,江伯晏才緩緩從複雜的思緒中醒過神。
手上繫着浴袍的腰帶,踢拉着拖鞋走到了大門。
徐葉安拎着行李箱站在門口。
純白的長裙,黑色如瀑般的長髮,清淡的妝容。
夏南晴曾經也是這樣的打扮,不過上次見面時,她已經變成另一幅模樣了。
「你怎麼來了?」
徐葉安上下掃了他一眼,聞到他身上的香味,還有他身上撲面而來的酒精味道,不由得皺起眉頭,原本乖巧如兔子一般的眼神立刻轉變為銳利的狐狸。
她一把推開了江伯晏,手裏的行李箱隨手丟在了玄關口。甩掉了高跟鞋,朝着江伯晏的臥室飛奔。
江伯晏被她推開,見她飛奔着朝樓上走,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立刻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
房門被推開,酒氣撲面而來,可床上沒有徐葉安預想中的女人,她的怒氣和焦急倒是消散了一半。
「有什麼嗎?」
江伯晏的語氣很無所謂,眼裏卻是不耐煩,抱起雙臂靠在門框,並不進到房間裏。
徐葉安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掃過屋裏,確實沒有發現屋裏有其他人的痕跡,腳步輕移,像是在大劇院跳劇目那樣優雅。
她緩緩彎下腰,將地上的照片撿起。
景銘轍牽着夏南晴的手一起回家的照片,兩個人一起上班的照片,都是在地下停車場拍到的。
還有夏南晴坐在咖啡廳,指尖夾着一根黑筆,與對座女性談話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都清楚地拍到了夏南晴的正臉和側臉。
夏南晴已經變成了徐葉安不認識的模樣了。
過去的夏南晴,追尋着江伯晏的審美,留起黑直長,妝容清淡,微笑談吐都是柔弱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要繼承家業的精幹小姐,而是小說里的文藝少女。
可現在照片裏的夏南晴,一改往日素氣的妝容,黑直長發變成了捲髮,妝容中也帶着銳利和精明,純色的長裙也不再繼續穿,一身精幹的職業裝。
「你還忘不了她嗎?」
徐葉安的聲音很輕,滿是質疑,卻又擔心惹怒江伯晏,便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注視着江伯晏。
江伯晏眉頭輕蹙,視線偏移,在暗處翻了個白眼。
「怎麼會呢?她那樣的女人,就是脫光了張開腿,在我床上搔首弄姿,我都不會看她一眼。」
手法粗魯的,江伯晏從徐葉安的手中奪回照片,將照片和文件重新塞回文件夾。
「南夏要參加一個競標,要是競標成功,南夏就能回過神。我可不想讓夏南晴太得意。」
江伯晏將文件夾重新放好,像是詛咒一樣。
「她跟我提解除婚約,把你跟我的醜事,還有我沒去參加她已經死了的外公外婆的葬禮的事情,全都曝光了,弄得我在輝城聲名狼藉。」
「現在輝城有頭有臉的千金,都不願意跟我談婚論嫁。耽誤了我的事情。」江伯晏想起那些風言風語,便一肚子的氣。
徐葉安注視着江伯晏的側臉,眉頭輕蹙。
我和你的事情在你心裏算是醜事嗎?
但她沒有膽子問出來,只能尷尬地咽下那些話。
「我就是要給她點教訓,讓她知道,即使跟景銘轍相濡以沫,也比不過守着跟我名存實亡的婚姻。」
徐葉安盯着他漲紅的眼角,還有他不斷摩挲着文件袋的手,視線微微低垂。
江伯晏從未這麼在意過夏南晴,可自從夏南晴跟他毀了婚約,他便處處盯着夏南晴。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夏南晴端着咖啡杯,抿着嘴唇,思慮良久,輕聲提問。
景銘轍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整理文件,聽到夏南晴的問題後立刻回頭,眼神里滿是茫然。
「二十分鐘前開始整理的。」
夏南晴搖搖頭,視線從景銘轍的臉上挪開。
專注的工作,讓景銘轍的臉上滿是精英感。隔着鏡片,夏南晴也能看見他閃爍着光芒的眼睛。
「我是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問出這句話,對夏南晴也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話音未落,她便看見景銘轍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向着相反的方向微微傾倒的樣子。
她立刻放下咖啡杯,雙手在空中揮舞着,臉蛋漲紅。
「沒有沒有!工作工作!現在是工作時間!不用回答!繼續工作。」
她的手指慌亂地從桌面上的文件中抽取兩份文件,連忙打開檢查內容,低下頭的樣子反而讓她漲紅的耳尖暴露無遺。
景銘轍輕笑出來,讓夏南晴原本就害羞的情緒變得有些難為情。
「可以告訴你的。」
景銘轍起身,步履輕緩,雙手撐在辦公桌對面,眼裏滿是夏南晴害羞的樣子。
「可以嗎?」
注視着景銘轍的雙眼,夏南晴情不自禁地被深深吸引,丟了魂似地反問。
「作為交換,如果競標成功了,你要給我獎勵。」
「什麼獎勵」
夏南晴疑惑的歪歪頭,沒有明白景銘轍的意思。
「那是你要考慮的事情啊,要給我讓我滿意的獎勵。」
景銘轍的語氣像是開玩笑,又像是逗弄夏南晴。
「我只是想知道你倒是得寸進尺了」
夏南晴躲開了景銘轍的視線,頗為不快地拿起鋼筆。
見她有了情緒,景銘轍的手輕輕撫上她鬢角落下的長髮,將它們攏到耳後。
「競標的事情,我也出了力,給我點獎勵,你又不虧。」
「我現在可是單相思。明明什麼許諾都沒有,我就要告訴你,我為什麼愛你,怎麼愛上你的,愛你能愛到什麼程度,我也是很難為情的。」
臉皮真厚,這三十多的大叔在說什麼屁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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