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怕她知道那是他後,會聯想起其他什麼。便索性轉移了話題,道:「對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洞嗎?這洞恐怕唯有我發覺。就在最想你的時候,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澄明谷』」
寧風宛嘆一氣,心思一點也沒有跟着他,徑自道:「既然你不回答,那好,我走了。」
縱然不知這穴谷的出口在哪方,她亦是隨意找個方向,背他而去。
空魔以為她真生氣,隨即拉住她手,誠誠懇懇道來:「我是因要事纏身,不方便以真實身份見你才如此。不過要我解釋我還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我需要你諒解我……」
寧風宛回握住他的手,「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這樣急切的知道,只是想要了解我心心念念的人,是時時刻刻掛記着我的。因為如果那是你,便則證明他不管身在何方,都一直擔憂着我的安危。
我不過是想自己高興高興……」畢竟都這麼久了……兩情相悅,卻始終為異地。
空魔一把緊緊將她摟入懷中,寬大的墨金羅衫親切將她的臉埋藏起來,有些心亂無主地笑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還以為……」
寧風宛拋下一切,閉幕靜靜地享受這一刻,擔心他又胡思亂想,道:「別『以為』了。我就是着了你的魔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幹涉。你讓我這麼自由……你給的自由我已感到愧疚。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對你說什麼。你想去做什麼都儘管去做吧……只是到了『哪一天』無論如何請你都不要拋下我……
我怕我會,好想你……」
空魔的心徹底酥了,他瞬間明了,這可憐的人兒,一定在自己走以後,日夜都在思念着自己,足足幾百年,她的心……應該也老了吧。空魔的淚簌簌如源泉不休止地滾落下來,痴痴地,接連不斷打濕了她的衣襟……
亦是她的晶衣故意將他的悲傷給吸入了衣內。寧風宛抬起頭來。替他輕輕拭去,這時他的淚浸入她心脾,寧風宛禁不住莫名一陣抽搐,頓然驚道:「沒想到……你竟把我的感受。體會到如此境地!」
空魔看着她,默默地搖了搖頭,我不該懷疑你。是我忽略了你為我所受的煎熬。空魔斬釘截鐵而又不失溫柔地道:「自由……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給的。
不過兩個人在一起,必定有一人是要付出的。
我便是那永遠為你付出。無怨無悔的那個。
夫君的能力,本就是讓心愛之人從他的愛中,更進一步體會到應有的快樂、幸福和自由……
知道嗎……」
其實他這樣做的目的,也是不單純的,始終他是魔。只不過他選擇了無怨無悔來與她交換,她最忠於自己的那顆心。做到讓她心甘情願的只愛他一人。無須他強迫無須他多說,她會自然摒棄無關緊要的旁物以獨特的方式來愛他……
只是他現在才發覺,其實她早已做到,已在進行中了……
……
好像找到了從前。空魔一揮手,將這澄明谷又幻化成美妙極至的「小橋流水人家」。牽着她走到小溪邊,「等到我們真正自由的那一天,你若還喜歡這裏,那它便永遠就會在這裏……」
寧風宛被感動地一塌糊塗,只見淚珠兒不見笑,「我該說些什麼。」
風風浪浪幾多時光,何曾有過這樣的閒情逸緻?可是和他在一起,縱有天大的煩惱壓在頭頂,也仿佛往往都會消失。僅僅因為這一點,寧風宛就覺得天下難尋。同擁有了天下一切一樣重要。寧風宛將他拉下來盤坐在地上,耍無賴地窩在他懷裏,「你會永遠這麼疼我?」
空魔捏了下她的小鼻尖,也與她直切入話題。毫不拐彎抹角。也直直地俯視她翻仰在自己大腿上望着自己的純真眼神,「從我們相識開始,我就是你的。你放心,誰也奪不走。」
寧風宛聞此,忽然想起其中一支花里留下過他的一段話中,說要給自己一個承諾的話。驀地差點坐起來,多虧空魔強行按住。寧風宛眸光閃爍,「這算是你給我的承諾了麼?」
空魔微笑,輕言細語道:「是。
本來早就該說了。」
寧風宛這下合不攏嘴了,「好,你說的。」
空魔替她心疼,輕輕地吻下去。寧風宛心花怒放,心兒砰砰直蹦,眸子裏卻欣喜着面上那正在磨擦着自己的艷絕天下的心上人。快不能呼吸了。
但突然想起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打破了這眼下沉靜的安逸。寧風宛扶了扶自己的額,「我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看着他不知不覺便問出,「不會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吧?」
他不希望她一醒來還是想到最近常發生的那些鎖事,而不能一心一意面對自己,所以封閉了她離開戰皇台以前的所有記憶,包括一些人。聞此一問,空魔將她緊緊摟住,「我們很久沒有在一起,你就這麼快想要離開我嗎?」
寧風宛縱然暫時想不起來,自己該記起來的人和事,可是她一直都是知道天界和虛畀烎是自己永遠都不能放棄對付的敵人的。寧風宛起身,和他十指緊扣,玩玩鬧鬧一甩一甩地道:「我怎麼捨得離開這麼漂亮又貼心的相公呢。一輩子栓在褲腰帶上都巴不得。」
空魔瞥了她一眼,她嘻嘻一笑,「只是我怕不緊快找到八音傲訣和宿印碎片,就不能早早地除去虛畀烎和天界裏那些困繞……」
說到天界和虛畀烎,兩人眸中都立刻黯然失色,因為他的強大顯得自己是多麼的不堪一提。而且要滅他,簡直如同夢中取物一般不切實。
看到寧風宛說到這裏埋頭不起的樣子,空魔放開自己憂鬱的苦悶,騰出被她所牽之手拍起她的手背,「從此以後,我不再離開你。你面臨的問題,我將一概扛下,從此有困難一起對抗有疑問一起分擔,有歡樂一起共對。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永遠不許一個人涉身去冒險。」
寧風宛抿唇笑眯眯的樣子,乖乖地答應了他。
民間常說,幸福的日子很短暫,空魔從來不否認這一點,從他愛上天界的青鸞之後,他就知道以後沒有好日子可過。而今天,他也知道,他不可能一輩子封住她的記憶,只要他將她封印的最近這段記憶一打開,她就會立刻變得不開心起來,分分合合也會將重新開始。所以他告訴她再過幾天,等他清靜夠了,他再將她的記憶還給她。
一周之後,空魔顫顫巍巍的解開了她的記憶。
寧風宛腦海里如同千萬條小猛蛇在穿梭,猛然清醒,仍是眼前煥然一新,「青兒!真的是你!
這兩日你封鎖了我的記憶,我老感覺自己是在夢中和你相伴。你為什麼不早些解開我的記憶呢?」
看着她這樣和自己說,空魔也仿佛這兩日和她在一起白活了,憂憂淡喜地卻只吐出幾個字:「就怕你離開我。」
寧風宛主動撲上去抱住他,「是我怕你離開我。可是現在好了,你答應我了,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的。那麼接下來我要去救人,你是否和我一塊去?」
空魔偏頭佯裝尋思道:「讓先我猜猜,你想要救的人是誰?」
「恩?
好啊。」寧風宛瞪大小小的鸞眼。
……
空魔帶着她來到澄明谷的更深內穴,師父蒼老的容顏清晰的躺在花叢中,毫無意識。
寧風宛吃驚道:「師父怎麼了?」
她清楚地記得師父是受過重傷的,但有空魔在,不應該給師父治療的嗎?沒想到師父在自己恢復了記憶以後,還是沒有醒來。她有些想不通。
空魔答非所問道:「你一開始不是喚他院主嗎?怎麼一轉眼變成『師父』了?」
寧風宛白了他一眼,「院主身在戒塵之上,是一家之主,下面教導着那麼多的後輩,是為一院之師。我怎能不管他叫師父?」
空魔淡笑道:「那也應該是師尊,不是師父吧?」
寧風宛挑起了一邊眉梢,九精十八怪的樣子,[你不是想到他只收我一人為徒的原因吧。]「還不快把我師父弄起來。」
空魔抿笑躬身,「遵命。」
寧風宛臉頓地彤紅,舉起錘子就想扔過去。空魔兩指一併,在院主上空一划,無形暗紅禁咒迅即被打開。空魔這時道:「院主你可以起來了。」
院主有了意識,對外界十分敏覺。聞此聲,便運氣從睡着直接變成站立在兩人面前,看到徒兒安然無恙,且面無愁容好好的立在自己面前,便也自然一笑:「徒兒因禍得福,總算等到自己所期盼的一天。師父為你高興。」
寧風宛像是聽到師父話中有話,說自己有了夫君就萬事大吉。可是怎能這樣呢,明明他還需要人照顧,自己怎麼可能忘了他的存在。猜酌着面色微微一黯,「師父……
不論在何種情境下,我都是以您為尊。
不管何種情況都影響不了我對您的敬愛之情。
如今空魔歸來,徒兒還是一樣一如從前孝敬您。
師父……」
院主其實沒有這麼想,倒真是她多心了。但院主卻忍不住真心笑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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