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一陣恍惚。
這個久違的稱呼,好似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待意識到身後之人是誰,她不禁縮了縮脖頸,哆哆嗦嗦地移開視線,這才看到背後站在陰暗處的陸行舟。
雲箏大驚失色,起身欲跑,門卻被一隻大手抵住。
她連連後退幾步,陸行舟卻步步緊逼,將她堵在牆角處上下打量,目光隱隱掠過圓潤的肩膀,眼睛也紅了。
「那個男人是誰?」
聽着這一聲質問,雲箏又接連後退,直至被逼到牆角。
「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女人。」
雲箏話剛說完,就被陸行舟扯掉了衣服。
他仿若癲狂,不斷撕扯着雲箏的衣物,甚至不顧形象地吻上她的唇。
雲箏無力反抗,只能捶打他的胸口,怒斥他的行為。
然而,這些並沒有讓男人停下,他的吻愈發激烈,毫不示弱,將雲箏按在牆上,仿佛要將她吞噬。
男人的偏執讓雲箏也燃起了怒火,她堅決地怒喝:「這裏是蘇州,公子如此行事,難道不怕我報官嗎?」
「小娘或許不知,半年來我已升任署令,負責調查蘇州絲綢走私一案,早已不是當年的紈絝子弟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似乎在等待雲箏的誇讚。
「我不是你口中的人,你誤會了,大人請你放過我」
雲箏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的手便開始在她身上遊走,盤在腰間的手仿佛要將她揉碎。
被扯開的肩膀,婚服半垂半落,露出圓潤的肩膀,上面紅色的月牙形狀的胎記格外顯眼。
雲箏急忙拉起衣擺,卻被陸行舟抓住了手:「小娘的身體我再熟悉不過了,胎記在此,小娘還不想承認嗎?」
雲箏的話戛然而止,她的眼中閃爍着淚花,想要推開他的動作更加激烈。
「裝不下去了?」陸行舟嗤笑一聲,再次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雲箏咬着嘴唇,雙手狠狠地在陸行舟的後背上抓撓。
指甲劃出的血肉留在了她的指甲縫裏,看着他痛苦地皺起眉頭,雲箏卻沒有絲毫的悔意,心中的怒火愈發強烈。
這是她的報復,如熊熊烈火。
見她這般劇烈的反抗,陸行舟心下一痛,手上的動作也不僅更狠了。
「去年那一晚,你在我身下可乖巧得很,怎麼如今裝出這副貞潔烈女的模樣?怎麼,難道為外頭那個野男人守貞?」
他的話語刺耳而刻薄,雲箏心如刀絞。
時隔一年,這男人依舊這般蠻橫霸道。
想到外頭劉文柏還在等着她,而自己卻被陸行舟這個混賬侮辱着,雲箏眼角不禁濕潤,咬牙道:「他是我即將成婚的夫君,真要說野男人,你才是野男人!」
「呵,夫君?」
陸行舟冷笑一聲,見她這個時候還護着其他男人,大掌不禁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雲箏悶哼一聲,剛想出聲便被薄唇堵住,竟是連一聲也喊不出。
他用力按住雲箏的肩膀,愈發深入這個吻。
這半年來,雲箏早已忘卻了曾與陸行舟在侯府的驚險刺激,那些回憶也都被她拋諸腦後。
雲箏許久未曾有過這般世俗的欲望,可很快她便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般清醒過來。
她不能。
不能對不起劉文柏。
如今他們已是即將成婚的恩愛夫妻。
她已經自由了,再也不想回到過去那個被禁錮的自己。
雲箏咬緊牙關,奮力推開身上的陸行舟,怒喝:「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如今已有了新生活,你也看到我即將成親了。」
「求你不要再打擾我的新生活了好嗎?」
陸行舟很是憤怒,新生活?
與那個野男人在一起便是她所求的生活?
難道他沒有滿足她嗎?難道他對她還不夠用心嗎?
在侯府的那麼多個水乳交融的日夜,竟都不如外頭那個窮酸的野男人重要?
嫉妒發瘋的陸行舟被徹底激怒,攥住了她的脖頸:「你就這麼喜歡他?」
「對,我喜歡他,我求你了,三少爺,我好不容易換來現在平靜的生活,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明知這些話都會刺激眼前的男人。
可雲箏還是堅持說出。
此刻的她無比明白,她必須得和陸行舟一刀兩斷。
如若不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會藕斷絲連般,越纏越緊。
雲箏深知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
她只想與陸行舟徹底劃清界限,不再有任何瓜葛。
她不願再回到那段提心弔膽的日子,不想因為陸行舟而迷失自我。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她也要與陸行舟抗爭到底。
果然,陸行舟掐得越來越用力,仿佛要將她置於死地。
他會不會就這樣殺了她?
因為呼吸急促,雲箏開始出現幻覺,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過往的畫面。
她拼命抓住陸行舟的手,試圖掙脫,直到最後一刻,陸行舟突然鬆開手,雲箏才得以從他的掌控中呼吸到新鮮空氣。
雲箏後退幾步,撞到牆上,大口喘息着,此刻她已近乎失去意識。
若不是剛才陸行舟尚存一絲良知鬆開了手,恐怕她早已命喪黃泉。
雲箏雙眼通紅,充滿了恐懼和害怕,根本不敢直視眼前的陸行舟。
她蜷縮着身體,緊緊抱住自己,只是不停地抽泣。
陸行舟低頭看着她,質問道:「為什麼?你只要求饒一次,我就會放過你,為什麼要一直激怒我,小娘試問有誰會像我這樣對你好?」
「你閉嘴!」
雲箏不想聽他說這些話,怒聲吼道。
陸行舟板着臉,用力捏住她的臉頰,將她的臉掰過來,一字一句地強調:「是我在侯府救了你一次又一次,是我一直在找你,小娘為何就不能看看我?」
此時的陸行舟已然失去理智,他的冷靜早已蕩然無存,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隨時都可能發瘋。
雲箏並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她緊緊抓住陸行舟的衣擺,語氣帶着乞求:「三少爺,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已經有了妻子,我們互不打擾,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嗎?」
「我已經休了趙明月,待你回府後,我把你養在外面,我們繼續過以前的生活」
「你是要我去給你做外室?」
雲箏怒目圓睜,瞪着陸行舟說道。
陸行舟眉頭皺得更緊了,說:「爺只是不想和你分開,這樣的日子和在侯府有何區別?」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是否想和你過以前的日子,你只是認為我應該和你像以前那樣,過着那種見不得光,整天被人叫狐媚子的日子!」
「三少爺,我已經受夠了那樣的日子,我只想找個對我好的人,過平凡的小日子,光明正大地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雲箏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然而,陸行舟卻不甘心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要怎樣,你覺得父親知道了,會答應你這種無理的要求嗎?」
「三少爺,您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嗎?我從未說過要和您在一起,就算沒有侯爺的阻攔,我們也絕無可能!」
雲箏說完這番話後,淚水悄然滑落。
心口泛起絲絲痛意。
陸行舟死死盯着她,一句話未說。
她果真明白什麼樣的話最扎心。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門忽然被敲響,門外傳來劉文柏的聲音。
「娘子,你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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